他拿出火折子,丟在前方,橙紅色的火光立馬照亮了四周。
彎彎曲曲的地道映入眼簾。
柏原驚呼道:“這不就是我們剛剛呆的那個地道嗎?”
他控製不住的狂喜,“我們這是出來了?!天啊!太好了!”
“不是。”景隴麵無表情的潑了盆冷水,“這裡依然是幻境,隻是變了個場景。”
柏原:“……”
兩人順著地道往前走。
柏原愁眉苦臉,先前他和淩雲就困在這個地道裡,幾天幾夜都沒找到出口。
如今是幻境裡的地道,情況隻會比現實中更複雜。
“停住!”景隴突然道。
柏原刹住腳步,疑惑的看向景隴。
景隴走到牆壁旁,伸出手摸了點泥土,放在鼻子處聞了聞。
柏原也摸了點泥土,發現這泥土濕的不對勁,他湊到鼻子前,被撲麵而來的血腥味嗆的不停咳嗽。
“這……這是怎麼回事?這泥土裡有血!”
景隴眉頭緊蹙,看這潮濕程度,看來是剛浸上的鮮血。
隻是能把這麵牆都浸濕,那得是多少鮮血。
而且最讓他不安的是,這鮮血中夾雜著藥香味,這藥香味他無比熟悉,因為以往他經常在蘇白澤身上聞到。
不容多想,景隴喚出陌刀,猛的鑿在牆壁上。
“你……這是在乾什麼?”
景隴鑿的非常用力,一言不發。
“彆看這牆壁都是泥土,其實很艱辛,鑿不開的,不然我和淩雲……”
“也不會困在地道裡那麼久……”
最後一句話,他說的聲若蚊蠅。
因為,他眼睜睜的看到這麵牆,被景隴砸出個可以經一人通過的大窟窿。
還是在沒使用任何靈力的情況下。
要知道,他當初和淩雲,可是什麼招數都使上了,這地道裡的牆硬是比銅牆鐵壁還要銅牆鐵壁,連一絲凹陷都鑿不出來。
唯一一次鑿出個洞,還是個要人命的幻境。
柏原可不敢再瞎鑿了。
隻是,等他再回過神來之時,景隴已經消失不見,看來已經進去了。
柏原翻了個白眼,湊近看那個大窟窿,發現那邊沒有幻境,好像也是黑漆漆的地道。
他的心勉強放下,跟著走了進去。
一進去,還沒走兩步,他就看到在角落坐著的淩雲。
隻見淩雲一臉頹喪,仿佛瞬間衰老了十歲,頭發亂的像雞窩,雙眼無神的坐在地上,像是個失了神智的傻子。
景隴抱緊了懷裡的蘇白澤,望著三兩步外的淩雲,皺了皺眉頭。
淩雲抬頭看他,動了動唇角,勾出一抹諷刺的笑來。
“你來了。”他道。
柏原跟著景隴身後,見鬼似的看著淩雲,短短時間不見,淩雲就一副受了極大刺激的模樣,到底發生了什麼?
不等景隴回答。
淩雲繼續道:“這幻境是假的吧,所見一切都是假的吧。”
“不是。”景隴冷冷道,“這是他的幻境。他從不會弄虛作假。”
即使隻是幻境,所見也皆是真實。
這是曾經的蘇白澤的一貫風格,他的幻境能洞悉人心,即使你能騙自己,也騙不過這個幻境。
幻境裡出現的畫麵,一些是你真實經過的事情,一些是你心裡所恐懼的事情,絕不會出錯。
“不可能!不可能!”淩雲突然激動起來,往前爬了兩步,扒著景隴的褲腿道:“凡事都有例外!一定是假的!”
“放開!”景隴把腿抽出來,嫌棄的看了眼哭的鼻涕眼淚糊了一臉的淩雲,“如果是如今的他,或許會出現這個例外。”
景隴眼神堅定,“但過去他的,絕不會犯這種錯誤,你我都知道。”
淩雲放開手,他當然明白,就是明白才不能釋懷。
隻是景隴的話讓他不解,“現在的他?什麼意思?”
景隴沒有回答。
柏原走到淩雲麵前,想靠近,又有些猶豫似的,“到底發生了什麼?讓你變成這幅模樣?”
淩雲抬頭看了眼柏原,又看了眼景隴。
神色複雜,像是在糾結什麼,過了半響,他道:“沒什麼,什麼都沒有,我們趕緊離開吧。”
說罷,他站起身,像什麼也沒有發生過。
柏原拉住他,“你把我們當傻子嗎?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像什麼也沒發生過嗎?都這個時候了,你就彆瞞著我們了!”
“沒什麼,真的沒什麼,走吧。”
淩雲死也不說剛剛發生了什麼,就一個勁的拾掇柏原和景隴離開。
越這樣越有鬼。
柏原氣的直跳腳。
景隴突然有股不好的預感。
麵前的牆壁突然出現一片光幕來,照亮了四周,更照的三人都睜不開眼睛。
淩雲迅速閃身在光幕前,恐懼萬分道:“快走!快走!這裡有危險!”
說罷,他甚至不惜使用靈力,卷起一陣狂風,將景隴和柏原揮出這片區域。
“媽的!淩雲!”狂風卷起的沙子全部吹到柏原眼裡去了,他大罵道:“以前怎麼沒見你這麼關心過我們?!”
而滾滾風沙中,景隴抱著蘇白澤傲然挺立,狂風吹亂了他的頭發和衣角,迷糊了他的視線,可朦朧間,景隴還是看到了。
那光幕裡有一個熟悉的身影,正是戴著麵罩的蘇白澤。
以及,一身黑衣的黑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