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白澤連忙掙開,這時景隴再不願意也不行。
蘇白澤睜著眼睛說瞎說,“這是詰問的一種術法,被握住的人無法說謊。”
小妖似懂若懂的點了點頭,所幸沒起疑心,道:“二主上,那您趕緊過去吧,主上都等急了。”
蘇白澤眉心一蹙,心裡咚咚作響,“不是叫你們不要隨意靠近主上嗎?”
黑雲知道他的真實麵目,知道劉小蝙的皮肉下是他。
小妖恭恭敬敬道:“主上喚我們過去,我們不敢不從啊。”
蘇白澤的心慢慢沉下去,這小妖態度一直很恭敬,那就說明黑雲並沒有拆穿他。
這讓蘇白澤更不解了,若是拆穿他,那麼以萬妖仇殺隊的憤懣程度,能立即對他們四人進行反殺。
黑雲不是什麼善茬,也絕不會這麼簡單放過他。
這般更讓他警惕起來。
他跟著小妖往監獄那邊走去,但還回頭不停衝景隴做口型,讓他們不能輕舉妄動。
很快到了監獄前,黑雲的狀態絕佳,一副輕鬆自在的少年人模樣,即使被關在漆□□仄的密室裡五百多年,也優雅舒適的仿佛是在家打了個盹一樣。
蘇白澤道:“什麼事?”
黑雲卻將手伸出來,舉在他麵前,“在裡麵關了這麼久,我的手都麻了,我的好哥哥,你幫我揉揉嘛?”
他熟稔撒嬌的模樣,就好像兩人沒有鬨翻一樣。
但蘇白澤知道,黑雲早就不是當初的黑雲,自從他修習邪術以後,情緒就時常不穩,發瘋是常有的事。
當年,他就是栽在黑雲情緒失控那刻,說好的決鬥越演越烈,最終演變成你死我活的場麵,黑雲一心隻想殺他,再殺光這世上所有的人類,包括妖界所有不服從他的。
他將黑雲的手推了回去,道:“為什麼不告訴仇殺隊我的真實身份?”
黑雲笑道:“哥哥喜歡演戲,那我就陪你玩玩咯。我們剛重逢,時間還有很多呢。”
蘇白澤蹙眉,“那我提醒你,彆玩翻車。”
黑雲道:“哈哈哈,謝謝哥哥關心。”
他神情倏然變得陰沉起來,冷聲道:“但我不會在同一個地方跌倒兩次!”
他的語氣冷冽,蘊含著無儘殺氣和恨意。
蘇白澤卻鬆了口氣,這才是真正的黑雲,他也更容易接受。
但正常隻維持了一刻,黑雲又開朗的笑,仿佛敘舊般,道:“哥哥的越月影劍呢?怎麼沒有帶著?”
蘇白澤不回答。
他就自發的往下說:“哥哥當年用月影劍刺我的那一劍真的好痛啊,都過去五百多年了,我還是沒辦法忘記。”
他摸著胸膛,做出很痛的表情,有些委屈道:“所以啊,要是不能用月影劍親手刺入哥哥的胸膛,那真是我一輩子的遺憾。”
蘇白澤冷笑,“那你等著遺憾一輩子。不,你沒有一輩子。”
黑雲也不惱,“哥哥,你好狠的心,但我不想跟你計較。”
“不過,總有人要承擔我的怒火,諾,我看那傻小子就不錯。”
他指了指遠處的景隴。
蘇白澤指尖收緊,黑雲會對景隴動手是遲早的事,但他也不會就此示弱,“我勸你彆招惹他,他的身份你可清楚?”
“當然清楚,我可再清楚不過,不就是上天界那老頭的兒子嗎?”黑雲不以為然,“那又怎樣呢?我要殺他,也不過是彈指一揮間的事,更何況,這臭小子還恬不知恥的吞了我的心臟。”
蘇白澤淩視著他,目光很冷,“有我在,你傷不了他分毫。”
黑雲咯咯笑起來,“是啊,哥哥又要與我為敵了。不過,我倒是習慣的很,畢竟也不是第一次。”
話音剛落,黑雲就抬起手,摸上了監獄上的鐵欄杆,“哢嚓”一聲,欄杆應成折斷。
這並不是普通的鐵欄杆,反而是彙聚了三界中最堅硬的石頭打造,彙入了天地之靈氣,普通妖來,饒是耗上一輩子都打不開。
對於黑雲來說,這卻跟根易碎的木頭似的。
蘇白澤連忙對抗,又將折斷的鐵欄杆修複起來。
兩人在這一來一往,誰也不讓誰。
漸漸的,有小妖湊過來,好奇的問他們在乾什麼?
蘇白澤緊張的不敢回答,此刻不是暴露他身份的好時期。
萬妖仇殺隊加上黑雲,他們完全沒有勝算,此刻隻能想辦法把仇殺隊引開,或者等妖管所來營救,但此刻又無法與芙蓉山外的人傳音,等於沒有或者。
黑雲也不答,反而目光璨璨的看著他。
小妖越看越奇怪,道:“二主上,主上在摧毀監牢,您怎麼幫倒忙呢?”
此話一出,其他小妖也圍了上來,甚至有些都開始不滿了,小聲嘀咕,“你們有沒有發現,二主上突然變得好奇怪,不急著幫主上取心臟,反而跟那邊一個妖怪拉拉扯扯。”
“是啊,是啊。明明說好了到芙蓉山,第一任務就是釋放主上,現在磨蹭什麼呢?”
眼看不滿聲越來越多,蘇白澤冷汗淋淋,大腦極速運轉,想著應對之法。
這時,黑雲突然湊過來,小聲道:“哥哥,你就停手吧,隻有你停手了,我保證不拆穿你。”
蘇白澤彆無他法,即使在這僵持著,他也不是黑雲的對手。
他的元神具碎,此刻留在體內的隻有一小縷破碎元神。
黑雲被釋放出來,太久沒聞過新鮮空氣的他,對著地道並不清新的空氣聞了又聞,又原地活動著手腳,腦袋轉的哢哢作響,感歎道:“自由真好。”
他確實沒有拆穿蘇白澤的真實身份,反而跟著演了起來,“小蝙,你這事乾的不錯,有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