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大適時開始和她說起今天的來意,字字誠懇,好像她們不去演他的電影就是他吃了大虧。
聽著聽著,阮溪禾在桌子下握住她的手,小聲激動道:“我從來沒接過這麼大的製作!簡直天上掉餡餅!”
“?”周意木訥地跟他們聊著天,人都是傻的。
該死的家夥,她是讓他給阮溪禾資源,不是她本人!!
這時,沒怎麼說話的莫綸突然把話題轉回之前的問題上,他笑著說:“的確,隻要腳踏實地安分做事,遲早能乾出一番事業,昨天硯舟助理還跟我說沈小姐調酒技術精湛,我想你未來一定可期。”
尋常人恭維就算了,莫綸說這話就意味深長了,恐怕他主要意思是在前頭一句,周意漫不經心笑笑,這圈裡果然都是人精,說話都東拐西拐。
想暗示她彆靠近徐硯舟要腳踏實地,怎麼不想想她需不需要他?
她這會看這個男人越來越不爽,想到那藏在暗處的狗仔,她半眯起眼——
嘖,那她偏要靠近。
“當然。”她淡然勾唇,目光轉到徐硯舟身上,突然又出聲:“我的目標可是要成為和徐老師一樣的人。”
被點到名的人肉眼可見動作一頓,很快他抬頭,瞥過來一眼,眼神銳利而冷峻。
周意笑嗬嗬看著他。
徐硯舟與她對視兩秒,不禁回憶剛才發生的事情。
羅導的電影正在籌備中,從一開始就內定了他是男主,至於女主他打算進行海選,可偏偏剛才他一通電話打過來,就說定下了沈昭玟,要他晚上一起聊項目。
他很意外羅廣勝會選個“花瓶”來演女主角,還是莫綸消息靈通,他說:“沈昭玟靠上大腿了,是思銘建築小高總給羅導投資了一個億,點名要求的。”
想到這裡,徐硯舟對沈昭玟最後一絲和善也消失了,他淡聲:“我先回去了。”
說完就走,連回話都不回,完全不給麵子。
成了!周意果然沒猜錯這家夥的性子,為完成自己想做的事,她同樣起身跟大家說了聲抱歉,直接跟上去。
“……”餐廳幾人麵麵相覷,這兩人怎麼有點貓膩的樣子,尤其是莫綸,雖神情自若,趿拉著的唇角卻昭示著他心情十分凝重。
“大影帝,你跑這麼快做什麼。”
他走的很快,沒一會就到了海邊各彆墅夾縫的小巷子裡,周意立即追上去和身形高大的男人齊平。
“沈小姐,你不需要把對彆人那套放在我身上,我對你沒興趣。”徐硯舟停住腳步,居高臨下看她,語氣淡漠平靜。
沒了攝像機拍攝,他完全不裝並毫不掩飾自己的不喜,他也有點不理解,她之前明明也討厭自己,這會又開始故技重施。
周意跟著停下,知道自己前後行為相違背,不過她無所謂,聳聳肩笑道:“我跟你說話就是感興趣?你彆太自大。”
被懟了一句的徐硯舟眉心擰成死結,銳利目光頓時從上而下將她打量了個遍,最後重新回到那雙沾滿笑意卻侵略性極強的雙眼上。
侵略,姑且是這麼認為。她看著人的時候不自覺帶著審視與打量,像一頭強大威猛的野獸,無聲無息將獵物吞噬其中,彆人說她溫婉純良,眼下他倒覺得她放肆張揚,更是一種目空一切的狂妄。
一個人的眼睛太能體現性格,從初始他就不認為沈昭玟是個簡單的人。
他收回目光,聲線都是危險的冷:“雖然不知道你用了什麼辦法說動羅導,但我想你知道以我的能力捏死你很容易,要是想葬送前途,你大可以試試。”
聽他這明晃晃威脅,周意不答隻笑:“我這個人呢,最討厭就是被人威脅。”
她眼神忽然瞟向黑沉沉的夜色中,也不知在看什麼。
下一刻,她收了笑容,已然伸手將徐硯舟推到一旁牆壁上,自己隨之欺身而上,一手扣住他的手,另一隻手手肘壓在他脖子上完美挾製住他。
兩人身高差一個頭,她絲毫不費勁,微微抬頭就可以碰到他下顎,不過她始終保持著合適的距離並沒有靠近。
但是呢,彆的角度看起來就不一樣了。
她認真問:“你先跟我說說,為什麼這麼討厭我,是因為豔照門?還是什麼?”
她是真的很想知道這個原因究竟是什麼,像徐硯舟這種高出生有涵養的人,不大會對人表現出明顯的喜惡。
被人輕而易舉壓製住,徐硯舟臉上終於泛起薄怒,“你心裡難道不清楚?”
她扣著自己手腕的手招式強勢狠辣,直接按住他手臂經脈,導致他力氣頓失,力道也很大,根本不像傳聞中那般弱不經風。
無法動彈的他聲線極速變冷,完全不遮蓋他的厭惡,“你這麼不要臉的,我還真沒見過。”
莫名被罵的周意微微皺眉,她漫不經心問:“這話是不是有點太難聽了呢?”
“是你自找的,不是嗎?”
他語氣不耐,肩膀撞了撞她的手,又警告:“你最好趕緊放開我。”
估摸著狗仔已經拍完,少頃,她鬆開壓製他的手,這人真挺沒意思的。
“大影帝在這個圈裡多年,難道不知道有些假的也能說成真的嗎?”
誠然這個圈裡有太多真真假假的新聞,徐硯舟再清楚不過,他站直身子,鬆鬆領結,若有所思看向她。
“你看我做什麼?”她大大方方對上他的視線,笑意還在卻不達眼底。
“允許你壓我,不允許我看你?”徐硯舟直接反問。
他想起他懷疑她是不是被下藥的那件事,真要說起來她還是挺乾脆磊落的性子,隻是她三番兩次接近他,目的昭然若揭,今天還大半夜讓羅導把他找過來,光這一點就足夠令人厭煩。
盯著她的眼睛,猝不及防回憶起昨夜古怪夢境,他深深擰緊眉頭,徑直往旁邊退一步,眉宇間隱怒明顯。
周意不難看出他感覺到了難堪,但不像是因為她,她好奇歪頭:“當然可以看我,但我也想知道你在想什麼。”
被她提到這個,他反倒平緩了情緒:“真的假的與我無關,我警告你彆再靠近我。”
“那不行,我很叛逆的。”
“……”
徐硯舟氣笑了,不再說話,轉頭就走。
周意挑著眉端,朝著他背影喊:“明天見!”
可惜那無情的人頭也不回,不過她也不在意,揉揉發酸發痛的手臂冷冷一笑,躲在偏僻角落看著狗仔的方向。
送上來的熱門她怎麼不要,她就等著看這狗仔要做什麼。
不過在這之前……她暴躁摁下手機裡的一個電話,一接通,她破口大罵:“高見陽,你是真賤啊!”
對麵的高見陽:“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