酆理:“一直都是我在勉強你不是嗎?”
“你也不想和我一起,接吻也是我要求的,睡覺也是。”
當年分開的時候酆理大學畢業沒多久,她本來就是個十幾歲就成熟的人,現在看上去更是有種淋漓的熟女氣息,早年的野性被精確分解,還多了幾分做生意的氣度。
以前的酆理並不精明,現在看過來的眼神讓陳糯有種自己被鋪開來稱算的錯覺。
陳糯一時間啞口無言,以前酆理根本不會這麼直白地攤開說。
她還停留在過去,對麵的人卻已經徹底走了出來。
陳糯沉默了好半天,酆理:“我沒說錯吧。”
之前陳糯以為酆理會避而不談,卻沒想到她在這個時候比誰攤得開,一邊給自己倒了杯茶,又把布丁往她那邊推了推:“這個甜度能吃嗎?”
“我也不知道你現在做大明星控製不控製,都是春曉拿的。”
春曉,這麼親密。
陳糯忍不住問:“你和她是什麼關係?”
酆理徒手捏開核桃,“你說褚春曉?”
她剝殼動作慢慢吞吞,但手指修長有力,拆分都賞心悅目,“朋友,同事。”
“不是你想得那樣。”
陳糯:“不是說和我分手了嗎,有必要多解釋這一句嗎?”
她很快恢複了一貫的尖酸,輕哼兩聲眼神還是要時不時看酆理兩眼。
酆理:“你不是很在意嗎?”
陳糯反駁得很快:“誰說我在意了?”
酆理:“那我要是有了女朋友呢,你打算怎麼樣?”
她靠在椅背上,似乎是剛才睡了一會還挺精神,就是頭發有點亂,身上的襯衫也沒扣好,露出鎖骨上的文身。
以前酆理脖子也都是文身,全是貼的,就算陳糯有文身經驗,也很難分出對方現在的那一片是真是假。
陳糯:“我能怎麼辦。”
她挖了一勺布丁,發現也沒想象中那麼甜,也不知道她原本心裡發苦的原因。
一個晚上從震驚到狂喜到痛苦到現在的酸澀,按理說這些滋味也不算新鮮,她每次想到酆理都會愛恨交纏,想著等見到對方,一定要好好……
好好什麼呢?
臭罵她一頓,或者……
她更想念酆理的擁抱,還有和對方住在一起的放鬆感。
至於酆理有了彆人,她從來沒想過。
因為這個問題原本應該隻有一個答案,包括她們分開之前的夜晚,對方的意思在陳糯聽來也是佯裝大度。
酆理很喜歡我,這點陳糯比誰都清楚。
現在她看酆理,卻不確定了。
酆理看了看時間,“你今晚住在哪個酒店,我送你回去。”
陳糯卻搖頭,“我要和你住。”
酆理:“為什麼?”
對麵的女人頭發不太整齊,一縷長一縷短地窩在頸窩,還能看到劉海幾捋挑染,這樣越發襯得陳糯臉小,她說:“你知道的。”
酆理笑了:“我不知道。”
陳糯:“就算我們分手,那我們至少還有名義上的關係不是嗎?”
她放在一邊的手機嗡嗡震動,全是因為今晚她出格舉動的消息。酆理的手機也是,俱樂部的小車手衝浪也看到了酆理,紛紛問老大這個是誰。
酆理在新一代車手眼裡很神秘,長得很有辨識度,性格也很有親和力,按道理應該朋友滿天下,卻經常獨來獨往。八卦一下感情問題,都是空空如也。
好不容易有知情人透露是有前任的,但前任是誰更是無從得知,這麼多年看下來更像個幌子。
現在幌子近在咫尺,可惜是前任也是妹妹。
酆理:“什麼關係,我們不在一個戶口本上,你的媽媽不是我媽媽,你的繼父也不是我的生父。”
她吹了吹掌心的核桃皮,又抽了張濕巾擦手,低頭的時候劉海遮住眉眼,更讓陳糯覺得她比以前捉摸不透多了。
陳糯:“那又怎麼樣,你還睡過我,這就算了?”
以前陳糯根本不會把這些詞掛在嘴邊,酆理雖然記憶都回籠了,刻意回想還是會有習慣性的眩暈。
酆理看了她兩眼,“你這些年這麼野了?”
她頭疼的時候習慣性地皺眉,看上去像是不高興。陳糯不知道她出了什麼事,酆理斷掉了國內一切的聯係,像鄧弦她們也不知道酆理的具體位置。
人間蒸發的人再次出現,又來看自己的現場,哪怕酆理不大大咧咧,陳糯也想抓住這次機會。
她隱隱覺得,這次抓不住,可能她會徹底失去酆理。
她頂著粉絲喜歡死了的厭世臉嗯了一聲,倨傲地起身,“走吧。”
酆理笑了:“真要和我住啊,我要是住在小旅館怎麼辦?”
陳糯:“我們又不是沒住過會漏水的房子,還撐過漏雨的雨傘。”
她說的是老李去世後的那段時間,回憶起來仍然很難很難。
但時間又的確有治愈能力,她想到的都是酆理摟住她的熱度,還有一句沒關係。
都會好的。
那現在,是不是都會好的,那個好的呢?
“你都是俱樂部老板了,怎麼可能住在小破旅館,”陳糯頓了頓,“不是你說我每次都很勉強嗎?”
這句話含義有點超過,酆理愣了愣,“什麼?”
陳糯已經走出了包廂,“我不勉強,你要試試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