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四貝勒府的多鐸剛想說話，多爾袞看了四貝勒府一眼，他懂了這是小心隔牆有耳。

多鐸隻能憋著，一直等到了他們住得地方，實在忍不住了，“二哥，皇太極都沒事了，我們也就沒有機會接手他手裡的牛錄，你跟他怎麼還有那麼話好說的的？”

多鐸坐到榻上就開始抱怨，自從上次花園一事他覺得皇太極特彆小心眼，他才不想和他打交道。

多爾袞喝了一壺茶，解了渴，感覺嘴巴不那麼乾了才開口，“你真的覺得咱們的八哥沒事了嗎？”

多鐸聽這話的話音有異，湊上前去，“二哥，你的意思是？”

多爾袞也想考驗考驗多鐸，起了一個話頭，“你覺得四貝勒府的氣氛怎麼樣？”

“能怎麼樣，還不和以前差不多……”多鐸說到這裡也察覺不對勁兒了。

“知道了。”

多鐸：“八哥身邊一個侍疾的福晉都沒有？他難道是在裝的？”

時下的習俗就是這樣，上位者生病總會有很多人侍疾的。

“我倒覺得正好相反。”

“什麼意思？十四哥。”多鐸直坐起來，不像剛才那樣慵懶。

“八哥為了掩飾他身體不適才不讓人侍疾的，而且四貝勒府裡已經開始人心惶惶。”

多爾袞和皇太極聊這麼久，就是想看看他的反應，他出來前已經從皇太極身上聞到了藥味和逸散出來的血腥氣，這就不言而喻了。

多鐸誇讚道：“十四哥，你真厲害，安巴那狗東西掩飾功夫太厲害了，我都沒察覺到。”

多爾袞有點澀然，他並沒有弟弟誇的那麼厲害，他並不是從安巴那老狐狸臉上看出來的，而是從其他下人臉上看出來的。

多鐸還在那裡誇，“所以十四哥你是因為發現了這個才和八哥聊那麼多的嗎？我剛開始還以為……”

說到這裡，多鐸撓撓頭不好意思。

多爾袞明白多鐸的意思，“以為什麼？你是不是以為我要和他重歸於好，忘記他對我們做過的事了。”

“嘿嘿，十四哥，我錯了。”多鐸話音一轉，“那要是他真的快死了，我們是不是應該早點行動，不然的話，鑲白旗豈不是要白白便宜代大哥。”

多爾袞也這麼想，不過在行動前他打算先去找額娘和汗阿瑪。

三個時辰以後，努爾哈赤看著多爾袞和多鐸離開，這兩個兒子也長大了啊。

有了多爾袞和多鐸的加入，這場無聲的硝煙越發濃烈。

硝煙沒有蔓延到來看望科爾沁出嫁格格的博禮身上，但她想這次就確定把注下在哪位貝勒身上是沒有辦法了。

赫圖阿拉這場鬥爭不會很快平息下來，可作為科爾沁貝勒的莽古斯卻不能長久滯留在這裡。

莽古斯要走，她們母女倆自然也要跟著回科爾沁。

*

“側福晉，這……”才恩吉雅還以為四貝勒對她們側福晉是不一樣的。

沒想到今天安巴就帶著人來把之前四貝勒交給她們側福晉處理的賬本全部拿走了。

額爾德尼琪琪格：“無妨。”她之前還想著該怎麼無聲無息的拉開距離，他現在這樣正好。

“福晉，這些小人就帶回去了。”安巴雖是來拿東西的，麵上卻對待額爾德尼琪琪格更加恭敬。

額爾德尼琪琪格是個聰明人，從他的態度中就知道皇太極的意思了，“嗯。”

*

這場挖牆腳的活動持續了一年多，明麵上各方勢力都有所得。

可他們共同的敵人皇太極，病危了好幾次，卻一次都沒有死成。

反倒是努爾哈赤出征所需的糧草越來越緊缺。

最近一次差點因為糧草誤事。

要是到了現在，他們都沒有明白過來的話，那他們真的是蠢貨它媽給蠢貨開門，蠢貨到家了。

沒辦法努爾哈赤隻能低頭，因為下一步他不僅要繼續攻打大明，還打算稱帝。

努爾哈赤已經在沈陽著人馬開始建造皇宮。

不然的話，就算沒有皇太極的糧草供應，他的八旗也不會缺糧缺到這種程度。

等皇太極重新開始議政，他們才發現什麼重傷瀕死，什麼幾次踏入鬼門關都是胡扯。

皇太極風采比當初更勝一籌，甚至好像逆生長一樣，比一年多前看去更年輕。

努爾哈赤已經不想著壓製這個兒子了，他唯一的願望就是能稱帝以後打進山海關。

可惜啊，他的這個願望就隻能是願望了。

沒過多久，他就重傷複發，連沈陽皇宮都沒有回到就死了。

努爾哈赤臨死前就除了將大汗之位傳給皇太極以後，還下了口諭要阿巴亥和德因澤殉葬。

德因澤的死很簡單，她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就自己掛了脖子。

可等皇太極他們要送阿巴亥上路的時候，她卻一直不肯束手就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