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應天府,寶華準備停留一天。
這次出門,寶華把應莫愁和徐佛都帶上了,她們倆的身份在盛京城尷尬,如果單獨留在那裡,出了事寶華鞭長莫及。
而且應莫愁和徐佛也要回秦淮河處理一下自己的事。
四個孩子到了應天府的院子就睡著了,原本寶華打算住客棧的,沒有打算住這間沒有打理過的院子。
可是這幾天應天府舉辦三年一次的武舉,客棧都住滿了,寶華她們就住到院子裡來了。
寶華讓築雪留下來保護幾個孩子,她帶著人去比賽會場看武舉考試。
大明現在的武舉都是三年一次的,武舉也分鄉試和會試。
可不管是鄉試還是會試,都不僅僅考察弓馬,還要考策論。
換句話說就是考以馬步射為主的軍事技能與以策、論為主的軍事理論。
每到三年一次的武舉鄉試,每個府城都很熱鬨。
寶華想著也湊一湊這個熱鬨,到了武舉考試的會場,這會場是衛所的跑馬場。
寶華到的時候正好是騎射考試初賽,每個人騎在馬上射出九支箭,射中靶心三次以上著為合格。
巴圖他們看著眼熱,他們也想上場試試。
寶華並沒有阻止,就算拿不到冠軍,參賽也無妨。
明朝武舉鄉試考試開始實行的時候,是想要打破唐宋以來武舉鄉試考試應試人員狹隘的圈子,弘治十四年規定應試人員包括士與平民階層,甚至地位低下的‘戍卒’亦在其列。
可惜製度初創,未免籠統,沒有達到想要的效果,底層的老百姓還是不能報名考試。
後來正德三年有了曉諭各色人等,如有究極韜略,精通武藝,身家無礙者,許各赴所在官司投報。
就這樣底層的老百姓能報名參加武舉考試。
可是這能報名參加和實際參加還是有很大的區彆。
明朝的皇帝都有意識改變世襲武官子弟應試集團單一的來源,擴大考試人員選拔的範圍,對於皇帝而言,沒有什麼人比得上草根爬上來的,沒有黨派的用得順手。
也要看看這些世襲武官答不答應。
這不,巴圖他們報上名了,可是考試也很快就結束了。
他那九支箭隻射中了兩支,巴圖雖然是寶華手底下最厲害的斥候,但是他騎射功夫不差,這次的成績卻這麼差。
築風:“師父,你回去你好好練練你的騎射,不然的話,下次遇到敵人怎麼辦?”
“你這丫頭混說什麼,你師父的騎射功夫不弱。”這是跟巴圖一起去報名的人說的。
築風:“……”不弱,九支箭隻射中兩次靶心?
巴圖沒有說他自己的騎射功夫好壞,隻說了築風的眼力還得再練練,要想當好一個優秀的斥候,眼力好是必不可少的。
築風想說她師父惱羞成怒,這時候那幾個一起去報名的人就跟寶華說了,他們的箭靶在他們射出箭以後偏了。
寶華:“吃一次虧也不錯。”
這就是大明的武舉,皇帝以為底層的老百姓沒用,給他們機會都把握不住,底層的老百姓好不容易看到一個改變階層的機會,卻以為自己抓不住。
中間的官僚黨派就玩著欺上瞞下的把戲。
之後寶華又看了好一會兒,但沒看到鄉試的騎射考試結束就出來了。
寶華一出來就看到徐佛的徒弟楊愛在和錢謙益說話,她等錢謙益離開以後才走過去,“小愛,你認識他嗎?”
楊愛搖搖頭,“主子,我不認識,我之前在這玩兒,那位大人突然就出現問了我一些問題。”
楊愛覺得奇怪,看那位老人家的打扮就是一個官家老爺,而且他身邊明明有其他人在,居然用詩來問她路。
要是以前的楊愛可能會很高興有人會跟她聊詩,可是現在她已經和師父還有應姑娘跑了很多地方,現在又幫著主子算賬,早就不是昔日的她了。
有那作詩的功夫,她還不如算一本賬冊。
寶華看著楊愛臉上的稚嫩,心裡在大罵錢謙益是一個變態的禽獸。
他一個快五十歲的老頭居然在路上找一個十二歲的幼女問話。
彆說她思想齷齪,把一件簡單的事情往臟了想,錢謙益身邊帶著幾個奴仆,無論他要去哪裡還要他親自問路嗎?
更何況錢謙益的老家就是應天府,哪個人回家還要問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