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們都離開坤寧宮，馬喀塔才問道：“額娘，她們要是見了皇阿瑪說了什麼怎麼辦？”

“你做了什麼嗎？”寶華看著馬喀塔的眼睛說道。

馬喀塔閃躲著寶華的視線倒：“……沒有。”

“既然沒有那有什麼好擔心的。”還是不夠沉得住氣。

*

永壽宮裡，貴妃，莊妃，淑妃還有幾個蒙古來的小貴人都在，她們都知道陛下已經進宮了，可沒有陛下的旨意她們也不敢擅自去請安。

之前皇後娘娘已經下令初一十五暫時不必去請安了，現在整個後宮除了昭貴妃娘娘和懿賢妃娘娘，其她後妃都進不了坤寧宮。

就算她們心裡很是惦念陛下的龍體，進不了坤寧宮也於事無補。

事實上那幾個蒙古來的小貴人心裡也犯嘀咕呢，這皇後娘娘年紀也這麼大了，怎麼還能勾得陛下獨寵一人，她們之中誰不比皇後年輕。

想到這裡，小貴人裝作看殿內的擺設，不經意的瞟了一眼上首坐著的三位主位娘娘，除了這三位。

麵目沉肅的貴妃娘娘，擔心溢於言表的淑妃娘娘，還有不動如山完全猜不透在想什麼的莊妃娘娘。

她們這些蒙古來的小貴人，一開始最想投靠的是皇後娘娘，可惜皇後娘娘處世不公，明明她們都是來自蒙古的，可是皇後娘娘對待她們的態度跟那些滿清貴族出身的女人們一視同仁。

這在她們看來就是太過委屈了，而且皇後娘娘一個人霸著陛下，從來不會理會她們的長夜漫漫，獨守空閨，這讓她們怎麼尊敬的起來。

還好來自蒙古的高位後妃不止皇後娘娘一人，她們便改弦易張，投靠了貴妃娘娘和莊妃娘娘。

淑妃倒是也對她們伸出了橄欖枝，但是水往高處流，她們一個都沒有選擇她。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誰讓淑妃沒有生下小阿哥呢，就算她們想選也有心無力啊。

就在小貴人胡思亂想的時候，奇壘氏進來了，她把坤寧宮裡發生的一切告訴了三位娘娘。

娜木鐘一掌拍在了桌子上，剛才一直未動茶杯裡的茶水濺了出來。

淑妃狠狠揪著手帕，她就知道，她就知道。

莊妃倒還是那不動如山的模樣，眉眼都沒有動一下，隻是來了一句，“咱們這位皇後娘娘可真是一碗水端平，公、平、公、正呀。”

*

哈宜呼和其她秀女住進儲秀宮已經好幾日，對於宮外的風起雲湧她們好似一點未聞。

但宮女太監們行走之間的倉皇神色還是被她們儘收眼中的。

當初寶華她們進宮以後整頓後宮，放出了一批人，滅掉了一批人，可這麼大一座紫禁城，留在後宮中的前朝老宮人還是有不少的。

時人都愛說古，後進宮的宮女太監總是能聽到宮裡碎嘴的老嬤嬤老公公說起前朝後宮的事。

生活在四四方方的紫禁城裡，聽人說古是他們伺候人之餘的唯一消遣，從老人們的口裡得知的事讓他們在這紫禁城中待著對皇權更是敬畏。

現在他們聽說陛下身體抱恙，甚至有可能會造成皇權更替，心中的惶惶不安可想而知。

之前那些老嬤嬤老公公可是跟他們炫耀過了他們在前朝皇權更替時期的死裡逃生，在他們的描述裡，每次後宮爭鬥都會有不少宮人被波及丟了性命。

更不用說皇權更替了，血流成河都是輕的，萬曆四十八年的紅丸案不正是如此，有那鼻子靈的，可是聞了整整兩個月的血腥味。

凡是聽過老嬤嬤老公公說古的宮人們都在擔心自己的小命。

消息靈通的秀女們便知道陛下回宮了，隻是情況有些不好，這不，就打聽到哈宜呼這裡來了。

就算禮郡王隻是一個郡王，身份也比她們阿瑪高多了，更不用提他們還是親兄弟，哈宜呼是陛下的親侄女。

雖然得看哈宜呼的臉色，但總比她們不小心犯了宮裡貴人的禁忌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