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大冤種一百二十八……(2 / 2)

可是陸老夫人不是這麼想的,這些年來在陸聞之的保護之下,她早就忘記了當年所受的苦,時隔多年又見到娘家人,她迫不及待的希望兩家人能夠重歸於好。

陸老夫人不僅用她的私房錢在京城為他們家買了一座三進的宅院,還把小侄女接進了陸府。

不管陸歆然怎麼勸說,她都不聽,硬是要讓陸聞之娶了她小侄女,後來甚至做出了下藥把他們關在一起的行為。

陸聞之忍無可忍把她們姑侄二人送去了盛京城。

誰不知道她那小表姐一直自詡是她大嫂,這三年多來又拒絕了好幾家的求親,用的理由都是她和陸聞之有親事。

她大兄是乾大事的人,沒有理會她們之間在盛京城的小動作。

現在又請陸老夫人進京,陸歆然怕又起波瀾。

*

“額雲(姐姐),你這是?”皇太極看到東果公主手裡拿著的令牌心生不虞。

這東果公主手裡的令牌是努爾哈赤死前留給她的,能調動鑲黃旗和正黃旗一部分牛錄,而在努爾哈赤死後,東果公主已經三番四次利用她手裡的令牌給他下絆子了。

畢竟在東果公主心裡大汗最理想的人選還是她的親弟弟代善,隻可惜棋差一招,被他這位一直不‘顯眼’的八弟竊取了汗位。

為了家中兒孫著想,東果公主隻得認了他這八弟為大汗,但這並不代表她真的承認了他。

就說當初代善還沒有被貶為郡王之前,東果公主還拿著這令牌幫著代善給皇太極找了好幾次麻煩,雖然都把皇太極反擊回去了,但是事情多了也挺嫌煩的。

這幾年代善隻是一個郡王,正紅旗也到了嶽托手裡,加上董鄂家東果公主所出的幾個阿哥都開始在軍中嶄露頭角,考慮到他們的前程,東果公主就像是偃旗息鼓一般。

皇太極還以為為了董鄂·多積禮(東果公主現在最出息的兒子)他們幾個在軍中的地位,他再也不會見到這塊令牌了,沒想到今天的賜婚聖旨一下他又見到了。

也許是令牌勾出了皇太極某些不舒服的回憶,他小時候因為額娘孟古哲哲不受重視,他在阿哥裡麵也是不出眾的,還是後來他額娘沒了,汗阿瑪又和葉赫部有了衝突,為了暫時穩住葉赫部,才會想起皇太極這個八兒子,把他提到軍隊裡給了他一個糧草督辦的閒職。

那個時候名義上皇太極是糧草總督辦,但實際上糧草督辦的事宜都是由他的副手,也就是努爾哈赤的親信調配的。

皇太極花費了多年時間才把這一職掌控在她自己的手裡,才能才努爾哈赤那麼多兒子裡麵脫穎而出成為四大貝勒之一。

那些年他低過頭,彎過腰,雖然現在成功了再回過頭去看沒什麼,但是碰到特彆的人,特彆的東西,比如東果公主,比如東果公主手裡的令牌,這些人和物都讓皇太極想起一些不是很愉快的事。

不過就算皇太極內心再是咆哮狂怒,麵上還是不動聲色。

“陛下,你還記得這塊令牌吧?”

東果公主沒看出來皇太極內心的真實想法,就算她看出來了,現在也管不了皇太極心裡怎麼想的,她早就已經被怒氣衝昏了頭。

畢竟她最疼的就是她唯一的女兒。

可憐她的寶貝女兒年紀輕輕在生孩子的時候就難產過世了,這一份疼愛自然就轉嫁到了她女兒拚死生下的索綽羅氏身上。

到了索綽羅氏的婚配之齡,東果公主千挑萬選為她選了哈梵泰為婿,為此她在選秀前還特意進宮向她以前看不上的八弟‘第一次’低了頭。

東果公主覺得她和皇太極之間已經有了默契,智親王妃隻會是她的外孫女,沒有想到被一個漢人奴隸搶了先。

東果公主從來沒有看得起過陸家人,陸家是什麼人?彆看現在的陸家家主是內閣大學士,可他當初是給範文程當幕僚起家的,說的好聽是幕僚,實際上就是奴隸。

範文程自己就是他們愛新覺羅氏家的奴隸,奴隸的奴隸地位更是低賤。

東果公主都不知道為什麼皇太極會重用身份這樣低賤的人,現在還將這樣低賤的人家出來的女人賜婚給哈梵泰,難道皇太極就不怕臟亂了他們愛新覺羅家的血脈嗎?

“這是汗阿瑪賜給我護身的令牌。”東果公主輕輕撫摸著令牌,這塊令牌快要陪了她二十年了,就像她身體的一部分,可是今天為了她的乖外孫女她得舍了,“……陛下,看在額雲已年邁的份上,你就給額雲的外孫女一條活路吧。”

說著東果公主就對著皇太極遞出了手裡的令牌。

寶華端起茶杯遮住緊抿的嘴角,這東果公主不愧是努爾哈赤的掌上明珠,就算是說軟話也帶著一股逼迫的勁兒,她這話的意思好像皇太極不把她的外孫女賜婚給哈梵泰就是逼她去死一般。

她不會還以為現在的皇太極還是當初那個她帶著代善他們可以隨意欺辱的小可憐吧?

寶華知道之前皇太極會想要把索綽羅氏賜婚給哈梵泰,不是因為她這個固倫公主,而是因為董鄂家和索綽羅家現在都有不少人在軍中出了頭。

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麼改變主意,但總歸和索綽羅家脫不了乾係。

可現在東果公主卻話裡話外點出皇太極不守信用,明明之前答應她會為索綽羅氏和哈梵泰賜婚的,現在隻是一個恭親王側妃,

果然,皇太極麵上開始放鬆,原本緊皺的眉頭展開了,看上去好像是聽進去了。

但是看到他幽深的眼睛,還有那不自覺的小動作,寶華就知道皇太極是厭煩極了東果公主。

也是,就算是普通人麵對一個一而再再而三聯合其他人對付自己,也不會輕易饒過她。

皇太極並沒有接東果公主手裡的令牌,這令牌在他這裡的作用早就可有可無了,又何苦再為了這一塊死物招來罵名呢。

“額雲的意思是索綽羅氏嫁給朕的恭親王為側妃是辱沒了她?”

皇太極這意思大有她說是,就撤回賜婚的聖旨。

可就算東果公主腦子不靈清,她身邊貼身的嬤嬤總是厲害的,她站在東果公主身後低垂的眸看到皇太極的反應,也明白自己主子得罪了他,連忙在她身後暗示她。

東果公主的理智總算是回來了一點,“陛下膝下的阿哥們自然品性都是好的,隻是她傾心於……”

皇太極抬手打斷了她,“既然額雲也覺得他好,這門親事就這麼定了,來人,送固倫長公主。”

要不是她有幾個爭氣的兒子,皇太極都打算削了她的爵位。

皇太極下了命令,東果公主很快就到了紫禁城外。

她坐在馬車上看著這座皇宮,腦袋瓜從來沒有像這一刻這樣清醒過,當初她看不上的早就成為她高攀不上的存在了。

貼身嬤嬤看著東果公主落寞的神情也心疼,“公主,咱們現在回府嗎?”

“不,去索綽羅家。”東果公主要去給索綽羅氏撐腰。

現在的索綽羅家是索綽羅氏的繼母當家,她知道索綽羅氏背後有她這個固倫長公主撐腰不敢對她不敬,但最近因為婚事的變動,索綽羅氏總歸受了委屈的。

現在親事是不能改了,可她們要是想要借此來磋磨她的外孫女,那就是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