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許風 青梅竹馬。(1 / 2)

麻煩鬼 溫火煮山 5226 字 9個月前

*《麻煩鬼》

*溫火煮山作品

我和盛周是青梅竹馬。

因為我們的母親是高中同學,父親是創業夥伴,而且家離得也很近,所以我們倆個小孩經常碰麵。他那時不懂憐香惜玉,我也不懂十年不晚,於是我們之間的戰爭便穩定的維持在了三天一吵五天一架。

他那時候發育不良,矮矮小小的一個,壓根打不過我,每次都是我把他推翻在地,他嚎啕大哭,我坐在沙發上震驚地看著一窩蜂湊上去安慰他的大人,自己還被父親拍了兩巴掌。

不是,你這麼不經推啊?現在的我想起這段往事就想吐槽。

之後我們上二年級,他來我們家時我和他又掐起來,我又把他推翻在地,看他又要故伎重演,我長了個心眼,在他之前哇哇大哭起來。

他明顯的愣了一下,然後,他做了一個讓我永生難忘的舉動——他慢慢地湊過來,有些生疏地用大拇指蹭掉了我的眼淚,說“不要哭”。

聽到我的哭聲一窩蜂過來的大人們看到這幅場景又是一番稱讚,什麼盛周真紳士、知道安慰人了等等。我哭得更慘了,我爸見我這架勢剛想拍我的巴掌硬生生的停住,隻能摸摸我的頭。

天殺的盛周,小小年紀就如此詭計多端!真是恐怖至極!直到現在我都算計不過他!

直到五年級,他當上了大隊長。

周一他站在主席台上拿著演講稿,我看著那麼遠那麼小的一個人,心裡默默給他挑刺兒。

“在班裡,我成績優秀,是一個活潑開朗,樂於助人的學生。”

——活潑開朗?樂於助人?整句話裡隻有“成績優秀的學生”是真的!

“……我承諾,我定不會擺出高高在上的姿態,而是會更加努力的學習,並積極發現身邊同學的優點,來彌補自己的不足……”

——這套說辭怎麼這麼耳熟,盛周你是不是抄的百度啊?

等他演講完校長給他授了牌,他靦腆地咧嘴笑了下,鞠躬,下麵適時響起熱烈的掌聲。

我看著他,班主任看著我,我隻能硬著頭皮拍幾下巴掌。

我和盛周不同班,但是每次下課鈴一響他都會準時出現在我們班教室門口。

不過多數情況我不會和他見麵就是了。

“誒誒季許風,”同桌推了推我,“那門口是咱們大隊長吧?找你的?”

“什麼咱們大隊長,你們的,不是我的。”我突然有些煩躁,起身走到門口。

如果盛周是為了給我炫耀他的大隊長身份而來的那我今天誓必要大庭廣眾揍他一頓。

“給你,”我低頭一看,他手上拿著包小麵包,“你早上沒吃飯,我去小賣部給你買了草莓味的。”

我了然:“多少錢,我有零花錢。”

他沉默了,然後把麵包塞到我手裡。

“你覺得、呃、我剛才演講的怎麼樣?”他抬頭緊張甚至是有些羞澀地問我。

我沉默了,克製自己不要把麵包甩到他臉上。

畢竟我真的沒吃早飯。

但他真的來找我炫耀了。

我慢慢地說:“我沒聽。”

“啊?”

“我從來不聽演講,就那麼幾套,翻來覆去的講,沒意思。”

我一口氣說完,心裡那點兒看見他給我買早餐熄滅的煩躁又開始複燃起來。

我抬頭,對上盛周的眼睛。眼瞳乾淨漆黑,此時卻低垂下來,看起來很難過。

“……雖然我沒聽,但是掌聲很熱烈,你講的很好,我也鼓掌了。”我又補上幾句。

“你覺得我講的很好。”盛周重複了一遍。我有時候就特彆佩服他這一點,他隻聽自己想聽的。

“要上課了,你先回去吧。”我不敢看肉眼可見高興起來的盛周,攥著麵包轉身向他道彆。

回到教室,同桌拍著桌子八卦地盯著我。

“你和我們大隊長認識?”她甚至專門改了稱呼,“他長得白白淨淨的,聽說學習也很好,你手裡的麵包是他給你的嗎,他不會……對你有意思吧?”

五六年級的小孩,大多都非常之早熟,性格也非常惡臭。

我舉起麵包:“你要嗎?”

同桌:“可以嗎?”

我撕開包裝:“騙你的。”

同桌:“……”

不知道盛周為什麼這麼喜歡當大隊長,從五年級當到六年級,那明明是一件非常累人非常事多的工作。暗中喜歡、明麵表達的女孩也不在少數,她們說,盛周人長得好看性格又沉穩,還是大隊長,很招人喜歡的。

招人喜歡的盛周無論怎樣都會到我們班教室門口等我放學一起走、性格沉穩的盛周隻要走在我後麵就會揪我的馬尾辮,然後被我拍到在地。

之後小升初考試,我和盛周都考得不錯,上了市重點初中。隻不過這次我們仍然不在一個班,我在二班,他在一班。

入學考試考的是新初一的內容,我考的還好,因此排名出來後坐的位置還算靠前。

我整整花了一年時間來適應這個班級,很明顯盛周混得比我好,從初一就開始當班長了。一直到初二我們又換了一個組,剛剛熟悉的組員被拆開,我看著陌生的臉迷茫不已。

初二九月份開學就有個活動,大概就是布置後黑板,往個性展示欄貼幾張畫,介紹小組,唱唱班歌。

總之事兒非常多。我本想隻當台下鼓掌微笑的路人甲乙丙丁,可是晚上放學時,盛周說他挑了大梁,總體流程他來安排。

放學時他笑著皺鼻子:“其實我也不想,真挺累人的。”

我抓著書包帶:“你是班長嘛。”

盛周是一個絕對稱職的班長,很招人喜歡的男生,我一直都知道,他確實很好很好,男生喜歡和他打球,女生也會和他開玩笑,老師喜歡說,這就是我們班的盛周。

這點從幼時、小學、初中,甚至在未來,都未曾改變過。

隻有我從一開始就不喜歡他。

他是一個,我想,巨大的麻煩。

一個我短期內無法擺脫的麻煩。

“你畫畫很好,”盛周彎眉,“後黑板是你來負責吧。”

肯定句。

我掏著錢準備買一份章魚小丸子:“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