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月學園新一學年伊始,告彆了孤兒院的大家,帶著孩子們製作的餅乾,若晴踏上了回校的旅途,這是她在遠月的最後一年,畢業以後,隻要憑借在遠月求學的經曆,她就可以找到一個好的工作,也可以開始回饋養大自己的家了。
可是這一切對未來的幻想都在飛機開始墜落時破碎了,閉上眼睛前,若晴腦海裡想的最後一件事就是後悔自己沒買最高額的保險,不然還可以給大家留一筆錢,隨後意識就歸於黑暗。
等到再睜眼時,世界已經變了一番模樣。
若晴敢肯定,墜落之時飛機正處於汪洋大海之上,絕不會出現在這樣的原始森林,而且她更不可能從機難中毫發無損的逃生。
怔愣的看著眼前的世界,漆黑的樹影宛如幽靈,地上發光的植物聞所未聞,天上時不時閃過隱隱約約的雷光,伴著轟鳴的雷聲不絕於耳。
無論如何,想要活著她都得先走出這片森林。
鼓起勇氣,若晴一邊扶著樹沿著溪水向前走,一邊呼救,聲音因為恐懼顫抖而破碎。
“有、有人嗎?”
然而除了不絕的雷鳴,無人回應。
長時間的徒步和呼救,讓她口乾舌燥,唯一的食物隻有臨走時孩子們給的小餅乾,她俯下身想取些溪水喝,手指卻在觸碰溪水的瞬間,被電力麻痹。
猛地縮回手,她再仔細地看了眼溪水,才發現上麵有隱約的電光,恐懼纏上心頭,若晴不敢再駐足,隻能撐著眩暈發軟的身體繼續沿著溪水向前走去。
不知走了多久,密集的樹木退去,海灘出現在了森林的儘頭。與此同時,若晴還看見了隱隱綽綽的火光。
有人……
欣喜的朝著火光的方向走近,若晴看見了一群武士裝扮的人聚集在篝火處,旁邊零零散散的放著一些箱子。
虛弱的身體因為希望又有了些力氣,乾澀的嗓子發不出聲音,她隻得一邊向那揮舞著手,一邊蹣跚著腳步靠近。
然而隨著距離的縮短,隱在箱子後頭被捆綁的人影也暴露在她眼前。
前進的腳步停止,心臟倏地被扯緊,她看見其中一個站在那個狼狽地趴在地麵的人麵前,舉起了彆在腰間的刀,慢慢抽出了雪亮的刀身。
思緒一片混亂,同時又有數不清的念頭在瘋狂交織,剛剛要窒息般的心也開始瘋狂跳動。
“殺人了!救命!”
沙啞的嗓音發出聲音的瞬間,若晴猛地回頭紮向森林,地勢寬闊平坦的沙灘根本沒有藏身之處,想要活命,隻能向森林躲去。
她不知道自己這樣做有沒有意義,也許那些人會立刻殺了那人再來抓她,也許會抓住她以後一起殺掉。
但是無論如何,她都沒辦法眼睜睜看著人死在自己眼前,什麼都不做,不然她這一生恐怕都無法釋懷。
“誰在那?!”
領頭的男人停下了手中要向前送去的刀,向著聲音處看去,陰狠飽含殺意的眼神對上了若晴倉皇回頭的眼睛。
“追!彆讓她跑了!”
亡命之徒……
隻在一瞬間就得出了結論,若晴更加拚命的奔跑,雙腿早就累的失去了知覺,全靠著逃生的本能機械的運動。
跑快一點!再快一點!隻要跑出他們的視線藏起來就好。
但是她絕望地發現,身後向她追逐而來的身影,正一點點縮短著距離。
喉間冒著血的味道,饑渴難耐的身體發出抗議,汗水劃入眼睛澀得生疼,模糊了視線。
“叮~呤~”
鈴鐺聲?哪裡冒出來的?
不合時宜的聲音,讓疲於奔命的若晴難以抑製的散發思維。
人一旦長時間過度集中注意力,時間一久,大腦就會缺氧,同時注意力也會開始渙散,尤其是在劇烈運動時。
意識渙散時,沒注意到腳下的石頭,若晴砰地摔在了地上,身後的腳步已經近在咫尺。逃不掉了。絕望地閉上眼,但是那夥人卻越過她繼續向前跑去。
這是怎麼回事?
疑惑的看著那群武士的背影,若晴沒時間去想,趕緊扶著邊上的樹乾半坐起來,眼神掃視著眼前的地界,迫切地想要尋找一處藏身之所。
以她現在的身體狀況,根本跑不遠,還不如趁此機會,就近掩藏起來。
就在她急切的掃視周圍時,一隻毛茸茸的爪子扯了扯若晴的袖子。
“啊——”
捂住自己差點尖叫的嘴,她一低頭,就看到了一隻棕色的……小浣熊?
它背著一個粉色的小包袱,脖子間帶著一個小鈴鐺,最奇怪的是頭頂著一片綠葉,卻不會掉。
它拉扯著若晴的衣袖,另一隻爪子指向另一個方向。
“你是說往那邊走?”
它點點頭,敏捷的向前跑去。
要相信嗎?
若晴攀著身後的樹乾站了起來,腳踝一陣刺痛,果然剛剛摔倒時傷到了。但是現在根本沒有休息的時間,她咬著牙跟了上去。
賭一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