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到審訊室,餘榮就先聲奪人。
“我是北城基地委員會委員,你們沒有資格審問我,不要說你們局長的調查令了,就連你們局長都沒有這個資格!”
秦銳澤也不跟他拐彎:“銀蟾什麼都說了。”
“銀、銀蟾?”餘榮瞳孔一縮,“他都說了什麼?”顯然他已經知道銀蟾在醫院被抓的事情。
“所有,包括祭祀,神使,俯身,還有你。”秦銳澤聲音幽幽,每說一個詞,餘榮的瞳孔就收縮一下。
“不可能!你在詐我。”雖然明顯震動,但他還是努力在維持鎮定。
“那你覺得我可以從哪些地方獲取這些信息?除了他,還有誰了解這麼多事情?”
餘榮神情複雜地看著他。
眼見他有點鬆動,夏運升忍不住插話:“老實交代,你們是怎麼認識的?要是跟他說的不一樣,你就死定了!”
“認識?”餘榮發現話裡的漏洞,忍不住笑了起來,轉頭朝秦銳澤道,“果然你在詐我,差點被你們騙了!”
夏運升捂住嘴巴,有點震驚,他這話裡哪裡有漏洞?
後麵,餘榮就拒絕再交代了。
眾人隻能出去了。
一出審訊室,夏運升就跳了起來:“我這句話哪裡有問題了?”
“認識。”秦銳澤道,“他在質疑這個詞,說明兩人初次見麵,不是正常的‘認識’關係。”
“那是什麼?”
“不知道。”
“他拒絕交代,怎麼辦?餘榮是基地委員會成員,如果沒有突破性證據的話,最多隻能傳喚12小時,再多就得放他回去了。”
“顯然,他也知道這個規定。”
“那隻能看他秘書能不能成為突破口了。”
眾人打開另外一個審訊室的大門,隻見裡麵西裝筆挺的杭秘書神色些微委頓,看到眾人進來的時候,神色一緊,端坐其間,跟眾人打起招呼來:“眾位隊長好,請問我犯什麼事情需要被帶過來問詢?”
“你不知道?”
“我該知道什麼?”杭秘書一臉莫名。
秦銳澤看了一眼他額頭上的傷疤,直接問:“你臉上那個傷痕是怎麼造成的?”
“哦,走路不小心摔到撞到的。”
“不是吧?”夏運升質疑,“這個傷痕明顯就是燙傷,不可能是摔跤導致的。”
杭秘書立刻改口:“前兩天餘委員心情不好,不小心失手將熱茶濺到我身上了。”
“這麼不小心?你這麼高,他還能連茶帶杯子不小心濺到你額頭?”
杭秘書被他這麼直白戳穿,臉上不由有點訕訕。
秦銳澤繼續問:“那天發生了什麼事,讓他心情不好,以至於連茶水都掀了?”
“不知道。”杭秘書一口否認,“早起的時候,餘委員心情還挺好的,後麵不知道怎麼回事就怒氣衝衝了。”
“不知道?你怎麼會不知道?你不是他的大秘嗎?”
杭秘書不動聲色:“我是他的大秘不假,但是餘委員的不少事情,都不會經過我,畢竟我不是餘家人。”話裡話外好像在暗示著什麼。
“那他跟餘家哪個小輩關係最近?”
“餘富。”
很快,隊裡又傳喚的了餘富。
一向不太聰明的餘富這會卻十分油滑,一口咬定什麼都不知道,自從停職休息後,他每天都呆著自己家裡,隻有固定時間才會去老宅給自己叔叔問安。
一切又陷入了僵局,12小時很快就要過去了。正在餘榮不斷詢問時間,眾人加緊審問其他餘家人的時候,大廳裡忽然傳來了一陣驚叫:“隊長,不好了,餘榮暴斃了!”
“什麼?”眾人驚得站立起來,急忙趕去審訊室,隻見他渾身乾癟、四周嘔血,簡直與當初的狄若一模一樣。
眾人不由一陣惡寒。
這審訊室好似被詛咒了一般,自從那段時間以來,已經死了快兩位數的人了。
當時在審訊室裡的隊員渾身顫抖,帶著哭聲道:“我、我什麼也沒乾,他、他就那麼突然抽搐著,一直吐血,過了幾秒就這樣了。”
就在眾人愣神的時候,因為扣押超過12小時,已經出來的杭秘書,則是疑惑地看著圍在隔壁門口的眾人,然後走近,就看到了倒在血泊裡的老上司。
“啊!餘委員!你們對他做了什麼事?”
“沒有,我們什麼都沒做。”隊員們百口莫辯。
“沒做他怎麼這樣了?我要上告基地領導,讓你們付出代價!”
然後果然,他說到做到。當天下午就將眾人告上了基地委員會。
堂堂一個基地管理管委會成員,還是一位極有威望極有貢獻的委員,居然就這麼被逼死在了基地安全局的秘密審訊室了,甚至直到他死,都沒有任何實質性參與□□的證據。
眾人嘩然。
甚至連申請調查令的源頭——所謂所謂的銀蟾口供,也很有問題。視頻裡,她除了說餘榮跟他有關聯外,異能隊眾位隊長,甚至連安全局長都在他的掃射名單內。
也就是這份視頻供詞,根本不能證明他說的是真的。如果是真的,那安全局所有人都得一視同仁,全部接受審查。
而後續異能隊搜查到的餘家密道則更是毫無道理,這種天災時期,老宅中建一條逃生通道完全合情合理,完全無法證明是藏匿罪犯所用。
餘家上下眾口一詞,異能隊隊員們百口難辨。即使提供餘榮那12個小時的全部監控,反複證明這事跟他們沒有關係,可是餘家人一口咬定人既然是在審訊室裡死的,那安全局就得負這個責。
為了安撫他們,基地管理委員會臨時會議決定,責罰發布調查令的範安邦停職在家休息一個月反思過錯,中間所有接觸過餘榮的人,都需要單獨由基地管理委員會臨時小組約談,以便排除嫌疑,而餘榮的職位,則暫由他秘書代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