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久的寂靜與黑暗過後,眼前終於傳來一片光明。
整個世界是那麼的澄澈、明亮。
樹林、鮮花、小橋流水、亭台樓閣,沿著湖心蜿蜒而建的是一排排秩序井然的彆墅群。
就像紅月前的模樣,讓人一瞬間有種恍然隔世的感覺。
有多久沒見過這樣的美景了?
葉彤忍不住沿著小路踏上木棧,這才發現自己身體居然變成了透明,就像遊戲穿模一般一隻腳直接穿透了木棧。
這是哪裡?自己怎麼變成了這樣?
比她更震驚的則是旁邊另外一聲熟悉的驚叫:“臥槽,這是哪裡?!”
“好多花,好多鳥!”
“魚啊,居然還有魚!”
“湖心裡遊動的那是鴨子還是天鵝?”
“啊,不對,我的身體怎麼變透明了?哇哦,有點神奇!”
這個聲音一聽就是熟人,葉彤抬頭望過去,就見涼亭裡另外一個透明人在偷花。
“辛醫生?”
“誒,你也在?”辛醫生驚喜地扔下花,“秦扒皮呢?他在哪裡?”然後湊過來左看右看。
葉彤搖了搖頭,她找了一圈也沒有找到。
“不過,這裡是哪裡?又是哪個幻境嗎?”他好奇地到處轉。
如果是幻境的話,這個幻境可真是大手筆了。
這邊完全不似之前封閉的模樣,這裡範圍極大,抬眼幾乎看不見邊界,真的很像是來到了某一個彆墅區。不少彆墅門前還掛著春聯,門裡還有人在玩鬨,看著熱鬨極了。
不對勁,實在太不對勁了。
兩人沿著河邊木棧走了幾百米,然後葉彤在一家門前停了下來。
“這個春聯是——‘乙酉年’。”
“‘乙酉年’又怎麼了?”辛醫生困惑問。
葉彤無語地看了他一眼,更加懷念秦隊在的時候了。
“不對,你彆說,我知道,是天乾地支算法吧。”辛醫生掰著手指努力算,“甲、乙、丙、丁……子、醜、寅、卯……”頭好痛,要長腦子了。
葉彤深吸了一口氣:“是二十四年前。”
“啊對,二十四年前,我也算出來了!隻是我們怎麼回到了二十幾年前?難不成時間真的回溯了?”猜到這裡,辛醫生一下傻眼了,“難不成,我們真回到秦銳澤童年了?”
一邊走,一邊覺得那種莫名的熟悉感越來越重了。“嘶!彆說,這個彆墅跟他以前的家還真有點像。”
“跟我來!”兩個人順著小徑飄啊飄到半山深處,一幢巨大的獨棟彆墅矗立在眼前,黑色的鐵門上赫然掛著“秦宅”字樣。
“不過這彆墅一開始居然這麼漂亮嗎?”辛醫生撓了撓頭,“當初我過來的時候,好久沒人維護,已經破敗了許多。到處結蜘蛛網,甚至連上麵的木頭台階都腐爛了。”
“噓!”葉彤看到彆墅花園裡有人出來,緊急示意他噤聲。
一個四五歲左右的小男孩乒乒乓乓拍著一個小皮球從房子裡跑了出來,出來後在草坪裡一個人蹦蹦跳跳,玩得不亦樂乎。
“嘶,這不會是——”
然後,一輛車在門口停下,一個威嚴的中年男人穿著製服,從司機手裡接過一隻小鴨子,走了進去。
“銳澤,看爸爸給你帶了什麼。”
“鴨鴨!”小男孩高興地狂奔而去。
“臥槽,真是他啊!”辛醫生震驚地看向了葉彤。
葉彤則是飄到近處湊近瞧了瞧,小時候的秦隊有點點可愛,睫毛跟小扇子似的忽閃忽閃的。小圓臉肉肉的,說話奶聲奶氣,完全不像現在這般肅穆沉靜。
“啊嚏——”不知道是不是感覺到什麼異常,小秦銳澤打了個噴嚏,眼角跟著掛了一滴淚珠,張開雙手嚷嚷:“爸爸抱!”
“我擦!”辛醫生完全沉浸在老友崩人設的震驚中,整個人說話都結巴了,“他、他、他小時候怎麼這樣?我還以為他從小到大都是那副老頭兒樣。”看他撲倒家長懷裡逗小鴨子玩的樣子,說出去都沒人信好嗎?
很快,小秦銳澤每天除了吃飯睡覺,就是跟小鴨子玩。
直到有一天,他醒來興衝衝找鴨子的時候,居然發現鴨子死了,再也不能陪他玩了。
“鴨鴨……”小秦銳澤惶然無措,抱著鴨子,像是不知道怎麼了。眼睛裡很快就蓄起了一包淚珠兒。
“不是吧。”辛醫生再次震驚到了,“他不會是要哭吧?”
話音剛落,就見小秦銳澤真的哭了起來,一下把家裡的大人喊出來了。
秦母被家裡保姆急著推了出來,秦父則是抱起他,心疼地擦去他臉上的淚痕:“小哭包,你怎麼又哭了?”
“臥槽!”辛醫生震驚地捂住嘴巴,小小聲地偷偷說,“原來秦扒皮的小名居然是‘小哭包’嗎?”簡直、簡直無法想象好嗎?
葉彤也忍不住噗嗤一下低頭,小哭包,秦隊小時候好可愛。
簡直,簡直是……
“太可愛了!”
辛醫生震驚地歪頭看向她?
那邊可愛的小秦銳澤已經在委屈地跟家長哭訴了,“鴨鴨,我的鴨鴨,不跟我玩了。他們說是因為我昨晚飯飯喂多了。”
“胡說!誰跟你這麼說的?”秦父臉色一擺,看向彆墅裡的仆人們。
秦母則是慈愛虛弱地摸了摸他的頭:“它不是不跟你玩,隻是去另外一個地方了。”
“是嗎?”小秦銳澤抽噎一聲,“那我能去它那裡嗎?”
秦母沉默了一瞬:“現在還不行。”
“那我什麼時候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