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房間裡人不多,目光所及,大概也就五六個人樣子,零零散散躺在地上。所有人都是一樣的捆綁起來,臉上都蒙上了一層厚厚的黑布,整個房間現在隻有她一個人因禍得福可以視物。
唯一有點動靜的,還是旁邊靠牆一人,努力朝這邊騰挪——還是那群人走後,她才開始挪動,顯然是不想他們發覺她已經醒了。
葉彤定睛一看,這人竟是——薑清漫?想到自己還是因為她間接被抓過來的,不由有點宿命的感覺。
兩人全身都被捆綁著,支支吾吾溝通半天猶如雞同鴨講。
最後還是葉彤站起來,拍了一下對麵的腦袋,示意她蹲下後背對著幫她摘眼罩。
對,背對著。
她的是被反剪著銬住的,隻能背對著努力給背後的人摘去眼罩。
終於,兩人掙紮半天後,成功了。
重見光明的薑清漫看到她一下激動了,掙紮著想要說些什麼。葉彤隻能歎一口氣,繼續艱難幫她一點點取出口中塞著的東西。
“呼~”剛取下出來的障礙物的薑清漫一下長歎口氣,然後激動地說,“葉彤嗎?我剛聽到他們喊你的名字了!”
然後表麵身份:“我認識你姐姐,我們是同一個巡邏隊的。”
“他們是不是傷到你了?我是治療係異能者,我可以幫您療傷的!”
葉彤搖了搖頭,示意她先幫忙把自己口中堵著的東西取出,然後在薑清漫的手忙腳亂中,葉彤終於也能說話了。
“隻是皮外傷,不用浪費你異能了。”她這便宜弟弟雖然說得狠,但是明顯忌憚著什麼,剛剛那幾下並沒有下重手,也就是後腦勺有點些微疼痛而已。
“真的嗎?”房間裡有點暗,薑清漫也看不太清楚,隻是剛剛醒來的時候聽到對話,猜到葉彤可能受傷了,既然她說沒事,那應該也還好吧。
她撲棱蛾子似的努力爬起來,巡視了一圈,發現其他幾個人還昏迷著,這房間真的隻有她們兩個醒著。
“怎麼辦?他們晚上要乾什麼??”顯然她也聽到了祭祀的事情,“我們有辦法可以逃嗎?”
葉彤眼神幽暗:“估計難了。”她醒來之後也嘗試了很多方法,可惜都沒有用,手上、腳上的鐐銬都是金屬做的,完全沒有辦法解開。如果用硬物撞擊強拆的話,大概率也會引起外麵的注意,畢竟門外一直有人站崗。
而且,這裡除了順帶被抓的她之外,又全是治療係異能者,沒一個有攻擊異能的,就算把其他人搖醒也完全沒有任何用處。
“那怎麼辦?”薑清漫有點急,她們家好不容易才安定下來,不想就這麼嗝屁了。
葉彤挪到門縫處偷看外麵,隻見這邊似乎是一個破落小村莊,除了這夥人外,幾乎沒有任何生活痕跡,看來已經荒廢很久了。
門外不斷有人巡邏看守,村子最外圍還有數人站崗放哨,個個一身腱子肉,不是很好對付的模樣。
而領頭的幾人,更是一看就是異能者。
葉彤歎了口氣:“看來隻能等了。”她賭秦隊長可以看到那些薏米粥,然後順著線索一路找過來。畢竟,離子夜還有許多時間。剩下的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看看晚上他們的祭祀到底是什麼流程,有沒有辦法趁機逃離出去。
“哎。”薑清漫也跟著歎了一口氣靠到牆上,然後不舒服地鬆了鬆肩膀,抱怨道:“也不知道他們潑了什麼東西,一股子腥臭的味道。”
“喪屍血液。”葉彤低聲,臉上沒有一絲表情。
“喪、喪屍!”薑清漫一下跳起來,“那我們會不會被感染?”然後又冷靜下,“沒事,我是治療係異能者,我可以驅散紅月汙染。”
“沒事,隻是撒在體表,不會感染的。”這點量,除非讓他們喝下去,不然就今晚祭祀的這點時間是根本不夠異變成喪屍。而且她猜,既然這夥人要大張旗鼓地拿他們去祭祀,肯定也不舍得讓她們變成喪屍的。
這些血液,要麼就是某種儀式固定流程,要麼就是連接的某種媒介。
“不過,能清理的話,還是儘量清理掉為好。”
“這樣嗎?”薑清漫也冷靜下來了,學著葉彤的模樣,努力把身上的贓物蹭到牆麵上,儘量減少身上的汙漬。
“咕嚕嚕。”沒一會,薑清漫的肚子就叫了起來了,她不好意思地偷看葉彤。
“咕嚕嚕。”葉彤的肚子也跟著叫起來了。
這下兩個被囚禁的人隻能尷尬地相視一笑了。
還好葉彤空間裡還有吃的,她從空間拿出兩瓶八寶粥來。
“你是空間係異能者?!”薑清漫激動。
然後兩人就互相幫助著各喝了一瓶粥——畢竟就他們現在捆綁起來的樣子,任誰都沒辦法單獨進食的。
一下子,陌生的兩人就親近了很多。
薑清漫低聲說:“你、跟你姐姐不太一樣。”想不到怎麼形容,又說,“也不是說完全不像,還是有一些地方很像的。”
葉彤難得笑笑。
……
一夜過去,天蒙蒙亮。
到處都沒有消息,秦銳澤坐不住了,他不敢想象葉彤現在到底怎麼樣了。
最好的情況是這群人隻是在抓治療係異能者的時候,順手抓了葉彤。
要是萬一……
他渾身血液一下凝結起來。
他得冷靜,這群人既然可以在北城神不知鬼不覺地抓人,同時又順利躲過搜查,肯定是有人在暗中幫助他們。
他不能在這個時候自亂陣腳,更不能讓這群人發現葉彤的特殊之處。
他現在有點慶幸了,慶幸及時放出了研究院的消息,現在所有人都知道工廠生產的物品是周鈺宇他們搞出來的,不會有人注意到葉彤身上。
他一直在努力表現地十分暴躁,讓暗處那些人以為他隻是因為跟葉彤之間的男女關係才這麼任性妄為。
甚至希望,這些人可以因為他而投鼠忌器。
可是,現在看來,懸了。
一夜了,一夜都沒有任何消息。
要真是普通匪徒,估計早就尋個機會偷偷把她扔到街邊哪個角落,省得被搜查出什麼。
秦銳澤深深吸了一口氣,又恢複平時那個不苟言笑的模樣。
“蒙暢,我現在隻能相信你了。”
“你幫我查查今夜城門有沒有異動,如果有的話,不要聲張。”既然城內查遍了都沒有發現異常,那很有可能已經連夜被轉移到城外了。
“那你呢?”蒙暢心中一動。
秦銳澤起身:“我再去城內轉一圈。”然後就拿上車鑰匙走了。
他茫然沒有方向地開著車,不由就開到了昨天葉彤消失的槐樹街。
這裡他最早懷疑的地方,特意派了三倍的人手,整個街道所有房子一間一間搜查過去。
他就站在這裡,看著隊員從鬥誌昂揚到後麵一無所獲。
怎麼會這樣呢?
如果不是在這裡,她會在哪裡消失?
秦銳澤慢慢將車停在昨天關經義停車的地方,自己模擬著葉彤下車的狀態,一點一點往前走,然後不可置信地發現角落雪堆裡居然發現淺藏著一堆東西——熟悉的瓶瓶罐罐,藏得很深,還是上層的雪化了才露出一點蹤跡。
他頓時心中一動。
顫抖地走過去,挖開雪下的東西——
十一瓶薏米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