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在乎女學生,整個人透露出一種敷衍。
神父很快就從浴室出來了,獵戶打量他說:“人靠衣裝馬靠鞍,你穿上我的衣服還蠻好看的。”
神父沒回答,拍拍衣服,看向隔壁問獵戶:“裡麵還有人嗎?”
獵戶點了點頭:“我沒看見她出來。”
神父對女學生說:“我們先走了。”
女學生含糊不清地回答:“好啊。”
獵戶微不可察地勾了勾唇,似乎是笑了一下。
神父狐疑地看了獵戶一眼,沒發現什麼不對。
獵戶說:“洗完了,該回去睡覺了。”
二人走在路上,神父問:“你嫂子是怎麼死的?”
獵戶嘿了一聲:“你小子油鹽不進?大晚上的,提死人什麼意思!”
神父說:“人都死了,你害怕?”
獵戶沉默了一瞬,非常不耐煩又敷衍地說:“就是懷了孩子,突然就死了。”
這話說了跟沒說似的。
神父感覺在他這裡問不出來了,也沒相信這個回答,點了點頭。
一夜無眠。
獵戶一早就走了,女學生在年輕女孩的房間看見他們兄妹兩個在說話,即使是白天,看見年輕女孩的樣子還是有些害怕,頓了頓,在心裡給自己鼓勁,才敢走上前去說,想借衣服的事情。
年輕女孩說:“我有些不穿的衣服,不知道你能不能穿,既然你用得上,拿去穿了,也不必著急還給我。”
女學生非常感激地連連點頭說謝謝。
年輕女孩揮了揮手,不打算繼續跟她說話,跟她哥哥一樣敷衍。
女學生拿了衣服,又去洗澡。
神父出門被獵戶叫住:“今天有空跟我上山打獵怎麼樣?”
神父拒絕了。
獵戶說:“反正你在這裡沒事,你要是跟我去,回來我就再告訴你一個規矩,怎麼樣?”
神父猶豫著答應了。
獵戶很高興地拉著神父吃飯,早餐是蔥油小麵,綠油油的小蔥、青翠金黃的油脂、香噴噴的肉骨湯汁和勁道可口的麵條,獵戶一個人能吃兩碗,神父把自己那份讓給他,說吃過了。
上山半路上,神父看見村口小隊的人迎麵從小路上走下來,前麵是一個村民在當向導。
小隊的隊員已經少了很多,隊長看見神父,愣了一下,神情疲倦,仿佛有什麼話想說。
兩隊人擦肩而過。
獵戶望了一下太陽說:“時候不早了,就在附近檢查陷阱再走吧。”
其他獵戶都同意,神父說:“我不了解你們的陷阱,幫不上忙,想先回去了。”
獵戶揮了揮手:“看你小身板也走不動,你要回去就自己回去吧。”
神父點頭,獨自往山下走,不遠處忽然飄來一片冰涼的灰白色的霧氣。
神父被霧氣籠罩其中,眯了眯眼睛,周圍幾乎是瞬間安靜下來,失去了上山時的鳥語花香,此時山中一片寂靜,冷得仿佛沉入一池潭水。
神父在原地休息了一會,沒有聽見什麼聲音,按照原定的路線往下走,走了一段路,忽然聽見腳步聲,頓時警惕起來,四處都是濃鬱的霧氣,看不清楚情況,一時間找不到合適的躲藏地點,即使躲起來了,腳印也是藏不住的,他看向了傳來腳步聲的山下小路。
霧氣之中漸漸走出來一個人,是年輕女孩的樣子,紮著大辮子,穿著獸皮衣服,衣服紮在褲腰裡,長褲嚴嚴實實遮住腳踝,鞋子是黑色的,跟在房間裡休息時穿的黃色碎花長裙那種休閒飄逸的風格完全不一樣,活潑可愛的特質是共通的。
她一眼看見神父,揮了揮手臂打招呼,三步並作兩步就跑了過來:“我還以為找不到你,都準備回去了。”
神父問:“你找我做什麼?”
女孩回答:“父親在家裡做了飯,讓我叫你們回去。”
神父疑惑:“山路難走,這個時候也就剛到目的地,這麼著急吃飯嗎?”
獵戶家看起來貧困,一天三頓不大可能,兩頓都差不多了。
女孩笑了笑:“你是客人,好不容易來了客人,怎麼能不做飯呢?就是為了照顧你才特意叫我出來的,你說得對,哥哥應該還得在山上待一會,我就不去找他了,你先跟我回去,吃了飯再出來!”
她說著,過來拉神父的手。
背後忽然又傳來了腳步聲,二人轉頭一看,獵戶從山上滿身鮮血地下來了,瞪大眼睛喊:“快跑!野豬追來了!其他人都死了,我好不容易才逃出來。”
他說著也要過來拉神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