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遊愣了一下,疑惑地皺了皺眉,覺得奇怪又覺得荒謬,喃喃道:“神?”
他搖了搖頭:“不可能!他又不信神。”
神父無所謂:“不跟我有關係。”
導遊猶豫了一下問:“沒有其他?”
神父搖了搖頭:“沒有。”
導遊又問:“你沒有沾染到什麼不該碰到的東西吧?”
神父看了看自己沾了鮮血的手:“沒有。”
他起身道:“我之前看見後麵好像有一口井,不知道能不能用,我想去看一眼,如果有水,我洗一下手。”
導遊一下子站起來:“我跟你一起去。”
他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濕漉漉的,沾染了血液,還是剛剛死去的人的血液:“我也需要洗手。”
神父看了他一眼:“隨便你。”
神父走了出去,導遊也跟著走了出去。
學生安靜了一會,像是被封閉在真空狀態,麵麵相覷,突然開口問:“我們就這麼看嗎?”
“不然呢?我們還有其他辦法嗎?”
“我們不如跟過去看一眼?萬一之後我們也需要水,過去看一眼也不算什麼。他們又沒有說,不能,他們要是死了就好了。”
眾人都愣了一下,看向剛才說話的那個人,那是個學生,正滿臉驚恐地瞪著眼睛,捂住了自己的嘴,好像完全沒有想到這種話會從自己的嘴裡跑出來。
“不是我想說的,那話是從嘴裡滑出來的!你們彆害怕,我不是怪物!我不會殺人的!”
學生慌張地看向眾人。
“我們不能相信你,你剛才都不受控製了,你之後要是再不受控製,我們怎麼辦呢?”
眾人漸漸站起身來,讓開距離,遠離了他,就好像他是一個傳染能力很強的傳染病源頭。
坐在原地的學生看著他們,目光從每一個人的臉上挪動,想得到一點支持和讚同或者關心,但是,什麼都沒有,他的表情漸漸從震驚變成悲傷再變成崩潰,喃喃道:“難道你們都認為我等一會兒必定會殺人嗎?”
他喊道:“難道你們就因為那種虛無縹緲的猜測就要殺死我嗎?”
其中一個學生皺了皺眉,靠近他說:“你彆這樣激動,我們不是不相信你,我們是不能用自己的生命安全來測試彆人的想法,我們對自己的身手和力氣也不自信,我們不能賭博啊!更何況是這麼危險重要的事情。拜托了,請你體諒一下我們吧?”
坐在地上的學生,低下頭去,好像默認了這件事的處理結果,可是,沒一小會兒,他就開始咳嗽,從一開始還能忍受,到後期完全無法忍耐,皺著眉頭,紅著眼眶,對著地麵,不停地咳嗽,發出像老鼠鑽風箱的那種呼哧呼哧的巨大呼吸聲,嗓子都沙啞了。
眾人小心翼翼地觀察他,在他周圍打量他的表情,猜測他什麼時候會堅持不住。
“你沒事吧?”
五號問。
“咳咳咳——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咳咳咳——對不起,你們可以離我遠一點嗎?咳咳咳——”
坐在地上的學生漸漸捂住了嘴,好像喉嚨裡多出了什麼東西的樣子。
其他學生都毫不猶豫地遠離了他。
他一下子站起身來,就像剛才什麼都沒有發生似的,走向了學生們。
學生都瞪大了眼睛喊道:“你彆過來!我們不是說好了嗎?你怎麼回事啊?”
他們都想躲避,可是越躲越是靠近牆壁,就全都擠在了一個角落,看起來像一堆很快就會黏在一起的失去顏色的糯米團子。
“啊啊啊——”
學生張開嘴,露出了一條長長的渾身上下都裹著血液的蟲子,蟲子從喉嚨裡麵爬出來,就像是剛剛從胃裡出來的,露出兩隻眼睛,嘻嘻一笑,突然炸開了,炸開的蟲子屍體飛到了對麵的學生的臉上,那些學生們都大驚失色,抓撓自己的臉頰,覺得很可怕很癢很痛。
學生撲向了學生群體,一口咬住了最前麵的那個學生的脖子,那個學生的脖子被咬開了,露出裡麵的大動脈血管,隻聽得砰的一聲,似乎是什麼東西被破掉了,一股新鮮的血液一下子從皮肉底下鑽出來,飛到了牆上,邊上的人還有躲閃不急的,都被血澆了一頭一臉。
眾人愣住。
學生尖叫著跑開。
神父在後方卻一點都沒有察覺,導遊也沒有覺得有問題,因為他們根本沒有聽見那邊裡麵的聲音,就好像是什麼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