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號突然冒出頭來,將周圍看了一圈,發現沒有人,非常興奮,摩拳擦掌,偷偷摸摸湊到了神父的身邊,神父早就發現了他,隻是沒有張揚,就看他要做什麼,他果然對著神父伸出手來,手裡藏著刀,要把人捅一刀,再從山上推下去。
神父避開了,若無其事地走到了旁邊一個陡峭又高的地方去。
“該死!”
一號低聲辱罵了一句。
他站起身來,再次衝著神父走了過去。
神父等他過來,把他一腳踹開,他一下子晃了,神父再踹了一腳,他就從高處滾落下去,不出意外是出意外了,一時半會肯定是上不來的,他隻有自己,恐怕受傷之後醒過來想要在底下等待救援都可能沒有聲音。
當然,如果死了,那就更好。
神父拍了拍衣服,五號從邊上走過來問:“我們是不是想辦法補個刀?”
神父搖了搖頭:“不必了,他要是上得來,再說。”
五號點頭:“那好。”
二十號起身道:“那我們繼續趕路。”
走在路上,非常安靜,突然聽見前麵有一群人在叫嚷,定睛一看,原來是之前那個隊伍的人都被一個巨大的陷阱騙過去了,不注意的時候,往前走,一下子摔進去,一群人都沒有爬起來。
二十號看了他們一眼,對神父說:“不用管他們,我們繼續走。”
五號點頭。
底下的人哀嚎喊道:“彆這樣!把我們救出來吧!我們不會再像之前那樣了。”
神父說:“那也不見得。”
二十號點頭:“那麼多人都不知道自己爬起來,實在是太蠢了,我也不想費力氣,救出來有什麼用處呢?折磨自己罷了。”
他們就走開了。
到了一座獨木橋旁邊,這裡立著一塊牌子,牌子寫著,不要回頭,不要閉眼,不要聽從蠱惑。
二十號第一個走了上去,罵罵咧咧:“什麼腦子有病的東西在這裡胡寫亂寫的。”
但是走上去之後,他的表情一下子僵住了,好像聽見什麼人在對他說話,他下意識就要回頭去看是不是背後的人在搗鬼,但是頓了頓,還是控製住了,沒有扭過脖子去,扶著旁邊爛掉的繩子,一點點往前走,隻是越走越快,腿都有些開始哆嗦了。
神父是第二個上去的,上去的時候,獨木橋搖晃得很厲害,風從耳邊吹過,就像是一把刀子飛過去了。
一條嘶嘶嘶作響的毒蛇突然從橋下爬了出來,從對麵遊過來,速度很快,幾乎是眨眼間就到了麵前,它似乎早就盯上了神父,在嘶嘶嘶的聲音之中,神父聽見一個熟悉而不能分辨究竟是誰的人在說話:“你不是早就後悔來到了這裡嗎?為什麼不把周圍的人都殺死?”
神父沒有回答。
“你覺得他們不該死嗎?他們很討厭吧!一路上給你拖後腿,也不幫忙,還嫌棄你,罵過你,打過你,你就那麼死不悔改嗎?你就那麼願意一輩子被這些人壓在底下嗎?你心甘情願嗎?不會吧?這一切都糟糕透了!不是嗎?你應該折磨他們的,即使不那樣,也該殺了他們。”
神父依舊沒有回答。
每一段話結束,眼前的毒蛇就變大一倍,堵在路上,神父幾乎不得存進,他看向周圍,發現前後好像都是空的,這獨木橋剛才還有兩個人,現在就隻有自己了。
怪不得這樣安靜,這樣詭異,能清清楚楚聽見那些東西。
他不想聽,也不該聽。
但聲音沒有停止。
“你為什麼不聽我的話?你為什麼覺得自己是正確的?你還記得那件事嗎?有一個女人,騙了彆人,拿走了另外一個千金小姐的身份,可是,那個小姐死後,女人發現,她見過的那個小姐,也是假的。
她拿走的身份是真的,但上一個使用這個身份,明目張膽對她勒索的小姐,根本不是小姐,隻是一個機緣巧合在小時候見到小姐,騙取了對方身份而取代對方回到富豪家中當小姐的冒牌貨,冒牌貨有什麼資格看不起另外一個騙子呢?
因為她更高傲更自以為是更自欺欺人?她騙彆人,騙到自己都相信自己是個真的,這也太可笑了。她完全忘記自己從前的樣子,隻記得現在,耀武揚威,光鮮亮麗,富可敵國。
可是那些錢又是怎麼來的?
資本從來到世界的那一刻起,每一個毛孔都留著肮臟的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