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他們已經準備開一艘大船過來將神父的小船撞翻,並將小船的兩個人都帶回城主府去了。
一陣大風從岸上吹過來,神父的船搖搖晃晃飛了過去,離弦之箭一般不見了,眾人都大哭起來,喊道:“我們可怎麼辦啊!?”
神父勉強維持住了小船的平衡,船上的人突然醒了過來,神父本來打算把衣服給他換回去,趁著他沒有醒過來,就把他半路丟下,讓醒悟的人追逐過來把他撈走帶回去,沒想到現在變成這種樣子,實在是不好交代,索性神父什麼都不說了,看了他一眼,就繼續劃船。
他卻沒有那麼淡定了,看了神父一眼,看見了天空,瞪大眼睛,頓時從船上翻了起來,他坐起身來的時候,沒有穩住身體的平衡,又被船隻的平衡影響了,搖搖晃晃,差點一頭從船上栽倒下去,神父扶了他一把,抽空說:“如果你不想葬身魚腹,你最好安穩一點。”
少年震驚而惶恐地哽咽了一下,瞪大眼睛,緊緊抓住了船邊,就像一個被土匪搶上山的良家婦女發現自己居然跟陌生男人脫光了衣服躺在一張床上那麼驚恐,幾乎是尖叫著喊道:“你怎麼能這樣對我?”
神父問:“怎麼?”
少年欲哭無淚:“我隻是想短暫地悄悄地出門,不是想大動乾戈,再也不回家去啊!”
他拍打著船身,哭道:“我家裡還有人呢。我父親肯定不會特彆在乎我,他要是知道我偷偷跑出來,肯定要把我抓回去痛打一頓,再千刀萬剮,如果我能活下去,他才有可能考慮讓我多說一句話,如果我能用一句話叫他轉移注意力,改變主意,我才有可能重新當少城主。
你毀了我一生,你毀了我的前途!奪人錢財如同殺人父母,你不知道嗎?
而且,我媽死得早,我親爹隻有一個,他要是跟彆人,不,他本來就有很多妾夫人,隻是雖然每天夜夜笙歌,但也儘量照顧我的心情不叫我知道也不讓我特意去看,我就當沒有,我爹要是在我不在的時候,跟那些妾夫人玩得高興,讓她們生下兒子,我就全完了!
全完了,你知道嗎?全完了!
我不會再是少城主,也不會再是我爹唯一的兒子,更不大可能活下去。
我爹有了其他兒子會殺了我的,就算他還記得我是他兒子不主動殺我,妾夫人為了自己的兒子,也會想儘辦法讓他殺了我,就算他不動手,他手下的人有了目標,為了效忠和表白也會搜羅我的消息,讓我去死,我一條路也沒有了。都是因為你。你居然還這樣!
好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你完全不知道我在說什麼是嗎?
我說得那麼清楚了,你走的就是一步爛棋,你會被追殺,你會跟我一樣,一輩子全都完了,你本來有機會榮華富貴的,雖然要仰人鼻息,但我看你這種樣子應該也不會特彆介意才對,你究竟在想什麼?你的腦子是不是在海上的時候進了水?所以聽不懂彆人在說什麼!
我在跟你說話!”
神父沒有搭理他。
他看起來情緒激動,需要發泄,神父懶得跟他說話,這個時候說了什麼,他都是聽不進去的,不如不說,免得浪費時間,注意小船還是很重要的事情,萬一不小心翻倒到海水裡麵去了,神父還不一定能上來呢。
他這種不注意,徹底惹怒了少年,少年立刻就像是一個點燃的爆竹那樣炸開了,他跳起來,大怒:“都是你的錯!”
他喊道:“都怪你!”
少年說著,伸出兩隻手,直挺挺想要過來掐神父的脖子,他想把神父掐死在這艘船上。
連屍體直接丟進海裡的事情,他都想過了。
他怒氣上頭,沒有考慮到自己可能失敗,神父掏出刀來,對準他來的方向就給了他一刀。
他啊了一聲就站不穩了,一下子蹲在船邊,磨磨蹭蹭躲在了船角,好像這樣就可以避開神父,實際上,他們現在的距離,不到十米。
這也太近了。
少年盯著神父,在心裡呐喊。
神父看了他一眼,收起刀,故意將刀放在旁邊,一個距離二人都很近的位置,神父伸手就可以拿到那把刀,而少年也可以。
“我勸你不要自不量力。”
神父劃著船說:“你要是受了重傷,我是不會給你找藥品醫治的,你唯一的路就是死在海上,不過這樣也正好,反正你不能回去,回去了也是死路一條,不如現在就死,反正都是死,死了給彆人省點事兒,大家都不用麻煩了,我甚至可以用你的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