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房間的床底下看見了一雙眼睛,從裡麵撈出來一個兔子,兔子的黑色眼睛是紐扣,神父晃了晃兔子,兔子嘎吱吱亂叫起來,對神父喊:“好痛,不要結婚,不要!快跑啊!”
兔子一下子變成紅色,神父鬆開兔子,兔子落在地上,一陣火星子,點燃了,起了火,燒成了一堆黑色灰燼。
神父將灰燼處理了,房間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
神父坐在椅子上,黃昏的陽光就從外麵飛進來,透過了窗戶落在地麵上,神父有點恍惚,幾乎以為自己在一個很安全的地方。
他搖了搖頭,又聽見有人在耳邊喊:“快跑快跑啊!”
神父眼前一黑,再醒過來,就聽見耳邊有人說:“今天就要結婚了,真是太好了,哈哈哈!”
神父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是紅色的新郎官的喜服,一股酒味,不知道是剛剛從酒窖裡麵爬起來還是剛剛被酒潑了一身,他站起身來,覺得眼前有些恍惚,就像是近視又神誌不清還非常困倦的狀態。
年輕男人敲了敲門問:“你今天晚上就要結婚了,你——”
他看見神父開了門,疑惑地問:“你怎麼這麼大酒氣?”
神父說:“可能是借酒澆愁吧。”
他冷笑道:“不知道怎麼回事,我見了人就討厭,現在心裡很憤怒,想把見了的人都殺了。”
年輕男人不以為意,笑道:“殺了?你也說得出來,今天可不是見一個人,整個村子的人都能過來了。你殺得了一個,還能殺了一群?彆人又不是手無縛雞之力隨便你殺。”
神父說:“我知道。”
他問:“你看見新娘子了嗎?”
男人笑道:“新娘要晚上才來,到時候會坐轎子,你要是想看,可以去路邊瞧一眼,不過看不看也就那樣,反正你能跟她單獨在房間見麵。”
這話說得有點奇怪。
神父打量他問:“你喜歡哪個誰?”
男人搖了搖頭:“不,我隻是、聽過那位大小姐的名號,之前以為她會跟我結婚,很感興趣,但現在她不跟我結婚了,感覺有點微妙,我不是喜歡她,都沒見過,怎麼可能喜歡?聽名聲,也喜歡不起來,她的名聲是潑辣又大膽,好像可以提著刀追殺人的那種。”
他對神父似笑非笑:“可憐你了。”
神父愣住,嘴角下撇。
男人笑道:“也許你今天晚上就死在她手裡呢。我有什麼好喜歡的?總不能喜歡你死。”
神父說:“如果隻是希望我死,也不是什麼大事,我不介意。”
男人說:“隨便你,看著辦吧。”
晚上,轎子到了門口,鮮血淋漓的,抬轎子的人都穿著黑色的衣服,看起來非常慘白。
他們跨過門檻的時候,看起來輕飄飄的。
男人說:“他們不覺得惡心嗎?”
神父問:“你看見了什麼嗎?”
男人說:“看見一個白慘慘的女鬼。”
神父握住紅色糖果,有些想現在就走。
男人瞥了他一眼,猜出來他的想法,笑道:“你不會以為現在走得了吧?父親早就知道你是這麼想的,派了許多人在前院後院前門後門守,你要是去了,肯定第一時間被捆起來,直接丟到新婚房間的床上去,到時候,什麼事情都做不到,殺了你也一樣。”
神父歎氣。
他坐在椅子上,臉色一下子慘白了,看向男人問:“如果我現在病得要死,能不能不結婚?”
男人搖了搖頭:“不大可能。”
神父問:“要是那邊死了呢?”
男人說:“也不大可能。”
神父問:“要是這裡炸了呢?”
男人的表情僵了一下:“啊?”
神父笑道:“開個玩笑,我看你有點緊張。”
男人怒道:“又不是我結婚。”
他說著,轉身走了。
神父到沒人的地方拉住他問:“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嗎?”
男人打量他:“如果你的臉爛掉,或許對方看見你就害怕會主動提出不結婚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