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台表演在繼續,淼淼繼續對第二段主歌動作進行了當場改編。
他如同原來編排中一樣,在舞台上走來走去亂逛。
不過,他一邊走,一邊用未著一物的腳撩起地上的葉子和花朵,看著它們徐徐飛起又旋旋落下,臉上露出了被新鮮事物吸引的天真感。
就仿佛他真的是一個妖精,一個剛剛誕生於世的妖精,對一切都充滿好奇,對一切都未嘗有所知。
扛著攝像機的大叔很懂地給了淼淼的腳部大大的特寫,那雙白白嫩嫩的腳就這樣出現在觀眾的視野中,不用說又是一陣狼嚎聲。
“3號機拉遠,1號機準備特寫。”
此刻的總編導則滿頭大汗地切著各種畫麵,組織著各種攝像機運動。
天知道總決賽舞台怎麼有那麼多即興場麵,明明彩排的時候不是這樣的,和編排人員溝通的時候,對方明明說‘這一個相對安靜的舞台’。
神特喵的相對安靜,還好沒有聽信他們邪跑去倒水喝!
要是把這麼個完美的舞台搞砸了,他的職業生涯不就完了!
導播室內編導應接不暇,台下熒幕前的觀眾則是滿目癡迷欲罷不能。
最後的OUTRO部分,淼淼想著既然是從轉圈開始,那不如就用轉圈結束吧!
於是他從地上撈起了道具花籃,然後從那棵樹前踮起腳尖,一圈一圈伴隨著音樂的節奏來到舞台前。
他路過之處自然生出了一些小小的風旋,風旋將他足邊的道具們都吹到了兩邊,頗有一種萬物都為他讓路之感。
甚至還有幾聲微乎其微的‘叮’的聲音,猶如風聲的回響,又似乎滴落的雨珠。
當淼淼來到舞台前端身姿站定後,捧起花籃中的花瓣放到嘴邊,他輕輕吹了口氣,將它們吹向黑暗一片的空中,隨後,毫無留戀地轉身離去,不給任何遐想的空間。
是最美的妖精,亦是最無情的美人。
最終淼淼的身影與逐漸淡出的古琴聲中消失在了黑色的舞台上。
‘彆走!’、‘再來一曲!’……
目送淼淼離開的人們內容不自覺的發出如此念想,就好像他們都成為了這首歌中所描述的,看見美人的當事人一樣,眼看著美人出現於月下,又眼看著那人從眼前消失,生出了不舍之情。
幾家歡喜幾家愁。
如果說觀眾看得開心,就有人一臉陰沉一個不小心將手裡拿著的紙杯捏扁,裡麵的熱水不意外地灑了出來。
“是誰倒的水,想燙死我。”見周圍沒有人理他,師硯才想起這杯水是自己倒,心底更是生氣。
師硯意外黎淼淼的決賽舞台竟然超常發揮了,無論是唱歌還是舞蹈與之前相比更是天壤之彆。師硯更意外的是,他在上一場比賽特意從服裝上抖落的鉚釘,竟然沒有對淼淼造成任何困擾。
可惡,黎淼淼怎麼總是那麼走運!
師硯這毫不掩飾的神情自然被人看到,不過就算看到了不過是聳聳肩,娛樂圈表裡不得人多的去了,又不差這一個。
黑暗的舞台很快被熾熱的燈照亮,穿著一身白衣點綴以綠橘色的黎淼淼再次出現在了舞台上。
“非常感謝黎淼淼帶來的這一曲《月下美人》,真的是非常迷人的舞台。”
“謝謝。”
“能和我們說一下,是怎麼想到用這樣的方式表演這首歌曲的嗎?”
黎淼淼輕描淡寫地如實回答:“實際上,隻需要走兩步,再轉兩圈,沒有什麼特彆的。”
淼淼說的是事實。
原定的編排中,確實是隨意走走,意思意思轉幾個圈。
而他似乎除了多了一個下腰的動作外,絕對貫徹了原來的編排‘走幾步,再轉兩圈’的設計。
小貓咪可乖了,沒有搞出什麼幺蛾子來哦!
神TM走兩步轉兩圈,要是這麼輕鬆,那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這種舞台效果嗎?
照他這麼說,畫師是不是都是‘拿起筆,畫兩下’,歌手是不是應該都是‘張開嘴,唱兩句’,演員是不是都是‘說台詞,演兩幕’?
這也太凡爾賽了。
見過大風大浪的主持人小颯對淼淼的回答不為所動:“就算隻是轉圈這一簡單的動作,相信淼淼也練習了一段時間了。後麵有請星光觀察員為大家點評。”
第一個點評的是同為歌唱團體出身的席風,可以說是男團開山鼻祖一樣的人物,5年前團隊解散後他就單飛了,成績能排得上國內前十。
“黎淼淼是嗎?我之前看過你的評級舞台,我想說,決賽舞台讓我覺得你脫胎換骨,令我刮目相看。”
“我覺得這位練習生的歌唱還差得遠了。”反駁席風的是坐在他身邊專業歌手年炎:
“歌唱過程中好幾處噴麥,像是10年前的音響設備發出保修聲音一樣,弄得我耳朵都快壞了。歌唱技巧也和白紙一樣,整潔得沒有一點打磨過的恒基。還好你的吐字習慣拯救了你一無是處的演唱,倒有那麼點意思。不然如果還能評級的話,我肯定還是給你F。”
“年炎老師是不是過於苛刻了?”席風看著身邊每說一句都能嗆死人的年延,緩緩表述:“噴麥是因為他在做舞蹈,相信隻唱不跳的年炎老師不清楚邊唱邊跳的難度不亞於讓你在高原飆高音。歌唱技巧可以學,並不是所有人都像年炎老師你一樣,從8歲開始就有教唱歌。”
“年炎老師,我覺得應該多給年輕人一些鼓勵和機會,你覺得呢?”
麵對席風基本不給退路的發言,年炎表現得十分鎮靜:“你說得對。不過我對這位選手倒是有個小小的建議。我覺得這位選手可以去演演戲,舞幾個劍花,跳幾段舞,再露露臉,肯定有很多未成年喜歡這口。”
年炎說的這番話,聽上去像是誇獎的,誇黎淼淼長的好舞蹈也好,但仔細一聽又好像不是這麼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