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不知她究竟能夠改動幾分,能否徹底絕了他的後路,在不影響自己的前提下……
最好不要讓他發現是自己在推動。
“見過師妹,我是上官溪。”上官溪一派世家弟子派頭,身段容貌也就比上官溪略遜一籌而已,風度翩翩,彬彬有禮。
“上官師兄……”不待他繼續開口,李書抬起手製止了他的話頭,一轉身,朝著旁邊殿內一側的角落走去。
一片乾淨的衣角露出,角落處的男子筆直的站立著,耳朵微動,似乎在極力聽著什麼。
忽然,他神情一變,剛要抬步離開,就被人生生推了回去。
“師兄在這裡做什麼?”
李書饒有趣味的看著男子略顯窘迫的神色一瞬間恢複了平靜,她聲音淡漠質詢。
他溫和帶笑,嗓音沉靜略帶詢問的開口,“聽到外麵有聲音,可是他們來了?”
李書眸中溫度降下,反應還真是快,她嘴角勾起,逼迫人於角落處,冷眼看著他的神情變動,如癡如魔。
“是啊,上官溪因為你來找我的麻煩了,你說我該不該把你交出去?”
背靠牆壁,上官祁攢緊了衣袖,清香入鼻,他側開了頭顱,“上官祁不願牽連師妹,師妹把我交出去便是。”
“好。”李書後退一步,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朗聲離開。
上官祁垂下眼眸,果然不過是一時起意隨時可棄罷了。
從角落陰影中走出來,恰巧落在了外麵的人眼中,“上官祁!你果然在這兒!”
李書伸出手臂攔住了想要上前的上官溪,“跟我來。”
上官溪看著身前的李書,壓下了怒氣再次露出了笑容,“小師妹,這……”
李書抬眸看向他,意思明顯。上官溪適時的停下,看了看不遠處的上官祁,隻能跟著李書離開。
下山的路蜿蜒曲折,李書帶著人朝著山下走去,耳中聽著身旁之人喋喋不休的言語,始終未曾表態。
“小師妹,這上官祁是我上官一族的人,我肯定不能虧待他,你這一聲不吭把人留下,這不合適吧?”
“小師妹若是願意把人交給我,我自有重禮相謝,你不知道,這上官祁呀,是我族王上特意囑咐過的……”
“我這口乾舌燥的說了這麼多,師妹到底有沒有聽呀?”
若不是因為這李書是掌門之女,上官溪可不會如此低聲下氣的求和,可如今自己說了這麼多,她毫無所動,也是讓他頗為惱火。
“師兄啊,你說的我都懂,隻是那天我撞見幾個人對著上官祁百般欺辱,我身為清心劍宗弟子,既然撞到了我的麵前,我又如何能做事不管呢?”
李書停下腳步,含笑看向他,語氣幽深凝重,飽含示意。
上官溪頓住,看著李書的神情半晌,才試探開口:“師妹的意思是……”
“咱們都是同個宗門的,手心手背都是肉,這次被我看到了我自然要管到底,若是師出有名或是……”
上官溪眸光一亮,朝著李書行禮感謝道:“多謝師妹。”
從山上離開,上官眸中閃過厲色,看來這次撞上小師妹是意外,師妹的意思是,隻要不撞到她的麵前她就不會管。
這就好辦多了。
原以為是上官祁那小子使了什麼手段攀上了李書,如今看來也不過如此。
一時起意而已。
“師兄,咱們這就走了?”身旁跟著的人不解的問。
“無妨,派人盯著雲霞峰,上官祁踏出一步立刻稟告給我。”上官溪沒有解釋,眸中殺意一起,冷聲吩咐道。
既然招惹了小師妹的注意,看來他得加快速度了,絕不能讓他有逃生之機。
回到殿內,上官祁衣冠整齊垂眸站在大殿中央,聽到聲音後回頭,“我是否可以下山了。”
李書的視線掃過他被遮擋的眼睛,思索了一瞬,走到他的身前,塞給他一塊符牌道:“師兄放心,我不會棄你於不顧的,你就安心在我這裡住下,至於下山,你隨時可以自由出入。”
上官祁手指微動,手中符牌清晰的刻畫於心,這是雲霞峰的禁製。
“多謝師妹……”他頓了頓,語氣放慢帶這些遲疑。
在雲霞峰於他而言自然是再好不過了,那些人找來都有李書給擋回去,讓他不解的是,清心劍宗弟子許多,為何偏偏對他另眼相待。
不過到底沒有問出聲,他回到了偏殿,靈力探路看起來絲毫不像一個失明的人,他坐到床上開始修行恢複傷勢。
以他如今的情況若要下山他才會擔心,畢竟經此一遭那些人可不會如此溫和了。
他的下頜緊繃,透出些許鋒芒。
接下來的幾天,雲霞峰外上官溪的人守衛森嚴,上官祁卻幾日未出房門,李書看著,暗暗咬牙。
“師妹找我何事?”經過幾日的修養,上官祁的麵色明顯好了很多,幾日未開口,聲音略顯低沉。
“我請玄明長老為我煉製了幾爐丹藥,外麵太陽太毒了,隻遣侍從去取未免不恭敬,不知上官師兄可願幫我走一趟?”
李書說著,就招手過來一人,這是雲霞峰的侍從,她開口繼續道:“你放心,我派侍從與你同往,他知道地方的。”
上官祁抿了抿嘴,本想一鼓作氣把傷勢療好,如今下山境況不妙,他耳朵微動,試圖從女子的聲音中辨彆她的意圖,但聽來聽去,也隻聽出了真誠祈求,似乎真的是怕熱而已。
人在屋簷下,又有侍從跟隨,不過是一件小事,也不好推拒。
他開口道:“自然願為師妹效勞。”
李書唇角揚起,朗聲道:“那就多謝小師兄了,等你回來我有好東西送你,包你喜歡。”
女子聲音歡快,清透的嗓音中透出些喜色,傳入耳中,上官祁也不由得放鬆下來。
已經過去幾日了,且他一直在雲霞峰未出,說不得上官溪已經鬆懈了,隻要快去快回即可。
且說唐柔自那日小師妹把人帶回去,她就暗戳戳的守在山下,結果就碰到了上官溪的人同樣守著,之後她就鬆懈了,隔一陣過來看一眼。
這天她再次過來,發現守著的人全都離開了,她察覺到有情況,就守在山下,果然沒過多久就看到一個侍從著急忙慌的往山上跑去。
趁著禁製開著,她連忙跟了上去。
“主人,上官仙師在路上被人攔下了,那些人……”
李書挑了挑眉,看著侍從慌亂的模樣,開口安撫道:“我知道了,此時你不用管了,下去吧。”
“那些人來者不善,我看上官仙師他……”
李書製止了他的話頭,笑著道:“我知道。”
這話一出,不止這個侍從,就連跟上山來的唐柔都驚了一瞬,看著殿內眉眼含笑的女子,她驚道:“這是個白切黑啊。”
表麵對那小師弟施以援手,結果卻是個黑心的,幕後操控這一切,對那小師弟的痛苦漠視到這種地步,她暗暗搖頭,那上官祁危矣!
眼看著那侍從退了出去就著急忙慌的下山,她連忙朝著山下走去,想著那小師弟,她琢磨了一下,跟著小侍從就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