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鬱早上一出門就撞上了在彆墅外等了許久的霍昔景,對方靠在一輛騷包的紅色超跑上,戴著一副黑色墨鏡,見盛鬱出來,有些不耐煩地道:“你怎麼這麼慢?”
盛鬱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勾起一個冷笑:“你也沒說什麼時候來,不是麼。”
霍昔景一噎:“算、算了……趕緊上車。”
說完他就先自己打開車門坐了進去,一路上兩個人誰也不說話,如果不是車身隻有這麼大,估計他們還能隔得更遠。
從初見麵開始,霍昔景和盛鬱就有些氣場不合,不是唇槍舌劍就是針鋒相對,現在也不例外,霍昔景是典型的大少爺脾氣,他可以不搭理彆人,但是彆人卻不能用一樣的態度去對他。
現在見盛鬱無視自己,莫名就想刺激刺激他,霍昔景用餘光瞥了盛鬱今天的打扮,嫌棄道:“你這衣服穿多少年了,今天去報道,你就穿成這樣?”
盛鬱本來靠在車窗上玩手機不想搭理他,但霍昔景越說越來勁,聽到最後盛鬱直接“啪”得關上手機,涼涼地看向霍昔景:“你煩不煩?”
霍昔景被堵得一頓,臉上表情快速變換,最後氣急敗壞地道:“我是你哥!”
盛鬱從善如流:“哦。”
霍昔景更來氣了:“你!小白才不會這樣和我說話。”
聞言盛鬱眼神一閃,神情沒有什麼變化,上車後第一次朝霍昔景看去,霍昔景被他看得一愣,就聽見盛鬱道:“你能好好開車嗎?”
霍昔景:……
慶大是H國排名第一的名牌大學,其中計算機專業更是它的金字招牌。
盛鬱打開手裡昨天霍昔樓交給他的錄取通知書,看到上麵的“美術學院——繪畫”專業,輕嗤一聲,霍家人的腦子是有什麼問題,把他和霍昔白安排在一個專業裡,是生怕他們兩個打不起來嗎?
一邊的霍昔景聽見盛鬱的嗤笑聲,視線好奇地瞄了一眼盛鬱手中的通知書,看到上麵的內容,霍昔景的臉色也微妙地僵硬了一下,盛鬱挑眉掃了他一眼:“不是說帶我去報道?”
一路上霍昔景都詭異地沉默著,等到辦完了所有的手續,盛鬱見霍昔景沒有要再開口的意思,轉身就要走。
沒走出多遠,身後就響起了霍昔景的聲音:“小白,這幾天不會來學校。”
盛鬱腳步一頓,扭頭朝霍昔景看去,嘴角微勾,隻是眼神卻沒什麼笑意:“怎麼,又怕我欺負他?”
霍昔景神色有些糾結,但還是道:“我知道你以前吃了很多苦,可這些都和小白無關的,他性子軟,被人欺負了也不知道說。”
盛鬱嘴角笑意更深,臉上的神色卻是第一次徹底冰冷了下來,他直直地看著霍昔景:“既然知道我不喜歡他,你應該去問問他們為什麼要把我和他放在一個專業裡。”
說完他也不管霍昔景的反應,轉身離開,轉身的瞬間盛鬱嘴角的笑意霎時收斂,讓人完全看不出他的情緒。
盛鬱踏進班級的那刻,原本喧鬨的教室仿佛被人按下了暫停鍵,所有人都停下了手邊的動作,神色各異地朝盛鬱看來。
盛鬱忽視周遭好奇打量的視線,走到教室角落的一個空位上,把包隨手扔在桌上,看起來並沒有要自我介紹的意思。
坐在盛鬱邊上的一個男生好奇地打量了盛鬱半天,現在這個時間點能轉進班裡的,大部分都是哪個家族的公子少爺,但是他看著盛鬱渾身上下又破又舊,加起來估計不超過兩百的衣服,有些懷疑心底的猜測。
“兄弟,我是孫鵬,你叫什麼名字啊?”
盛鬱微微偏頭,對上孫鵬好奇的視線,神色有些冷:“盛鬱。”
孫鵬看著盛鬱臉上冰冷的神情,內心猜測這兄弟估計是個不好相處的人,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坐在他前麵,一直默默關注著這邊動靜的韓莫聽到盛鬱的回答,卻一瞬間跳了起來,指著盛鬱的鼻子有些不可置信地道:“你就是盛鬱?”
盛鬱掀起眼皮看向他,如黑曜石版剔透的雙眸就那麼不帶情緒地看著他,韓莫繼續道:“就是你把昔白害得離家出走的是不是!”
“你一個私生子還有臉來學校?要不要臉啊?”
韓莫的聲音不小,本來已經逐漸恢複熱鬨的教室又因為他的話驟然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不動聲色地朝這邊角落投來了目光。
盛鬱是霍家真正的孩子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但是霍昔白離家出走這件事前幾天卻是在圈子裡鬨得風風火火,畢竟唐熠、宮明彰那一群人都出動了在外麵找了半天,想不得到消息都難。
這一查就查到了盛鬱身上,一個突然出現在霍家的陌生少年,這種突然登門的少年,大多數情況下隻有一種可能,也是所有人最不恥的一種,那就是流落在外的私生子找上門來攀高枝了,再加上霍昔白的離家出走,這種猜測就被更加肯定了。
韓莫是霍昔白在班裡的朋友,聽聞朋友受了委屈和欺負哪還能坐得住,此時一聽見盛鬱的名字,當場就發作了。
盛鬱把手機“哐——”得一聲扔在桌麵上,從座位上站起身,盛鬱不算矮身高將近一米八二,而韓莫大概隻有一米七五左右,此時盛鬱居高臨下地望著對方,目光沉沉,聽不出情緒地道:“私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