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熠等了半天也沒等到盛鬱動作,垂眸看去,隻見盛鬱神色怔愣地看著自己,唐熠想了想乾脆直接把花塞進盛鬱懷裡,然後在盛鬱旁邊坐下。
盛鬱小心地抱住那捧花,神色是從未有過的謹慎,似乎害怕力氣大了,那捧花就散了。
唐熠一手支著下巴,另一手在那捧花上撥了撥,神色散漫,帶著些慵懶:“不吃嗎?”
盛鬱回神看向唐熠,抿了抿唇,問道:“我可以把它帶回去嗎?”
唐熠叼著嘴裡的那串糖葫蘆“咯嘣”又咬了一顆,點了點頭:“本來就是送你的。”
“謝謝。”盛鬱垂眸看著懷裡那捧熱烈得仿佛像是一團火的花,頓了頓,又低聲道:“很好看。”
聞言唐熠一樂,挑了挑眉,得意道:“這可是我親手包裝的,那賣糖葫蘆的大爺都看呆了。”
聽到唐熠說這捧花是他親手包裝的,盛鬱指尖收緊了一瞬,隨後又緩緩放開,唇角微微勾起,笑得純澈而毫無陰霾,那雙清淩淩的鳳眼微挑,在昏黃的燈光下漂亮得紮眼。
唐熠目光一頓,盛鬱之前的笑大多是冷笑或者假笑,總歸有些嘲諷的意味在裡麵,似乎從來沒有像這次一樣,是發自內心的愉悅,隻是純粹的笑,眼神清澈單純得可以一眼望到底。
隻是一捧用糖葫蘆組成的花,就能讓他這麼開心嗎?
唐熠有些不自然地移開目光,叼著糖葫蘆又咬了一顆,旁邊賀深和顧煜楨鬨完了,回來看到他們手上的糖葫蘆,賀深痛心疾首地指責唐熠居然隻給盛鬱買糖吃的惡劣行徑。
顧煜楨則是對賀深翻了個白眼,直接牽著池桑桑也去買吃的了。
一群人一直在夜市逛到深夜才散夥,唐熠、顧煜楨、賀深三個人都有車,顧煜楨先送池桑桑回去了,唐熠也要送盛鬱回去。
賀深離開時,還不忘降下車窗朝盛鬱打招呼:“弟弟,有空下次一起出來玩兒啊!”
唐熠擺了擺手:“行了你,快回去吧。”
*
盛鬱回到霍家安排的彆墅時,已經是深夜了,進門後他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沙發上的霍昔樓。
他動作一頓,不自覺抱緊了懷裡那捧花,站在原地沒過去,霍昔樓抬眸朝他看來,看到盛鬱手中抱著的花時微微皺了皺眉,但卻沒說什麼,隻是問道。
“怎麼現在才回來?”
盛鬱無聲斂眸,卻沒什麼想要和他客套的意思:“你這麼晚來這有事嗎?”
霍昔樓見盛鬱不想回答自己的問題,心裡歎了口氣,把放在茶幾上的請柬遞向盛鬱:“這是二十八號那天宴會的請柬,如果你有需要邀請的人,可以——”
盛鬱沒等他說完,直接打斷了他:“沒有。”
說完,盛鬱又盯著霍昔樓的眼睛重複了一遍:“我不需要。”
霍昔樓動作一滯,沒說什麼,把請柬放回了茶幾上,起身走到盛鬱身邊,看了眼他懷中的花,淡聲道:“明天媽會帶你去定製宴會當天要穿的西服,彆忘了。”
霍昔樓說完就離開了,盛鬱站在原地,沉默地看著那張被留在茶幾上的紅封請柬。
“啪嗒——”
過了半晌,安靜的客廳裡響起一聲輕響,盛鬱帶著唐熠送的那捧花上了樓。
第二天早上盛鬱提前了半個小時出門,但是沒想到霍昔景來得更早,此時正坐在車裡,看見盛鬱出來,降下了車窗道:“上車。”
盛鬱腳步一頓,看向霍昔景:“你可以不用來接我。”
霍昔景有些煩躁:“讓你上車就上車,昨天你和唐熠走的時候,也沒見你推三阻四。”
見他提起唐熠,盛鬱神色一冷:“你今天是來找我吵架的麼?”
霍昔景表情一僵,嘀嘀咕咕道:“你自己看看你對我的態度和你對唐熠的態度,我都看見了。”
盛鬱懶得理他,背著包轉身就朝外走去,霍昔景見狀急了,連忙打開車門喊道:“誒!你!停停停!今天媽要帶你去定製衣服,我不說話了總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