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熠皺了皺眉:“就算盛鬱答應了,你們難道不清楚這麼做會對他有什麼影響嗎?”
霍昔樓神色一僵,有些不自然,他當然也知道這樣做,盛鬱以後會麵臨什麼,隻是盛鬱自己不在意,他們也就理所當然地不去想:“昔白身體不好,離開霍家,我們怕他……”
唐熠神色有些冷淡,他明白了霍昔樓未儘話語的意思,可這更讓唐熠覺得有些莫名其妙:“你有沒有想過,盛鬱才是你的弟弟。”
就因為放心不下霍昔白,所以就絲毫不顧及盛鬱?
霍昔樓有些無奈:“昔白畢竟和我們相處了那麼多年,感情這件事不能用血緣去衡量,我們會補償盛鬱的。”
頓了頓,霍昔樓道:“唐熠,你也是和昔白一起長大的,我以為你應該能懂我們的感受?”
唐熠:……
我不是很懂你們的腦回路。
想要照顧霍昔白的方式有很多種,並不是隻有這一條路可走,但是這種真假少爺的密辛,隻有從霍家人的嘴裡親口說出來才有可信度。
唐熠站在落地窗邊,看著遠處車水馬龍的街道,他聽不出情緒地問道:“所以這件事沒有挽回的餘地了,是麼?”
霍昔樓:“這是父親的決定,沒有人能改變。”
聞言,唐熠深深地看了霍昔樓一眼:“即使你明知道不對。”
霍昔樓被唐熠的眼神看的一怔,一時忘記了反應。
說完,唐熠就打算離開了,但這時不遠處傳來的嘲諷聲卻讓他頓住了腳步。
“誒!我剛剛聽人說了,今天的宴會那個私生子也會到場。”
“他一個私生子也配來這種場合?”
“在霍昔白的生日宴會上接回來一個私生子,我都替霍昔白心梗。”
聽到這番對話,霍昔樓神色頓時一變就要快步上前,唐熠卻拉住了他,朝他搖了搖頭。
“他就算來了又怎樣,誰會接納一個上不得台麵的東西進圈子?”
“也是,不過像他們這種人,恐怕看見個有錢人就想往上撲,你可小心彆被纏上。”
“他要是長得不錯,倒是可以玩玩他。”
這句帶著明顯羞辱玩.弄意味的話語剛落下,大廳內就驟然傳來一陣巨響。
“砰——”
轉角處一麵折疊複古式屏風猛地倒下,那兩人臉上露骨下流的神情還未收回去,就帶著滿眼驚恐朝製造動亂的人看去。
唐熠神色是有些漫不經心的冷淡,保持著一貫的慵懶,如果忽略他慢慢收回腿的動作,恐怕沒人會覺得剛剛那陣動靜是唐熠弄出來的。
“不好意思,腳滑。”唐熠勾了勾唇,眼神緩緩從那兩人身上劃過,沒什麼誠意地解釋道,說完,他轉頭看向霍昔樓,似笑非笑地問他:“你們這宴會什麼人都請?”
那兩個男人聽到唐熠的話頓時氣得臉色發青,神情陰沉難看,剛剛出言侮辱盛鬱的男人還想對唐熠罵什麼,卻被他身邊的同伴及時按住了。
霍昔樓還處在剛剛唐熠毫無預兆出手的錯愕中,那乾脆利落的一踹很難讓人不懷疑唐熠就是故意的,回過神來,他就聽到唐熠的話,不由地嘴角一抽,剛剛是誰攔著他不讓出去的。
不過眼前的這兩個人確實有些陌生,邀請的賓客霍昔樓大部分都認識,按道理不該有遺漏的人,他皺了皺眉看著那兩個人問道:“你們是怎麼進來的?”
似乎找回了些底氣,那兩人拿出了霍家的請柬道:“我們是有正規請柬的。”
霍昔樓接過來看了一眼,的確是他們發出的請柬,他歎了口氣,有些頭疼地看向身側的唐熠:“的確是我們的請柬。”
唐熠瞥了他們一眼,臉上神情沒變,眸中有片刻的冷凝,他看向霍昔樓,聲音不輕不重卻每一個字都落在了在場人的心上:“你的意思是,需要我幫你請他們出去?”
說是請,但所有人都知道,如果真讓唐熠去請,恐怕今天這場宴會還沒開始就要鬨翻天了。
那兩個男人聽到唐熠要趕他們走頓時神色一變,之前就一直麵帶不忿的男人大聲道:“你憑什麼趕我我們走,今天是霍家的宴會,霍家給我們發的請柬,你憑什麼趕我們走?”
唐熠轉頭看向他,微微眯了眯眼,聽不出情緒地道:“是麼?”
被唐熠這麼一看,說話的男人當即冷汗都下來了,他們家在A市隻是一個普通小企業,平時根本沒機會接觸到這些頂級豪門。
好不容易弄到了請柬,他不免就有些得意忘形,這才和好友在這裡肆意吹噓,沒想到卻踢上了鐵板,他本以為唐熠隻是普通的公子哥,但沒想到對方的氣場居然這麼有壓迫感。
跟唐熠比起來,那兩人顯然不是多麼重要的存在,霍昔樓無奈隻能叫來了安保把他們“請”了出去,隨後他才看向唐熠:“你很少這麼生氣。”
唐熠偏頭和霍昔樓對視片刻,隨後才移開視線,淡聲道:“正常情況下,這種話題你應該比我生氣才對。”
霍昔樓神色一怔,但唐熠說完這句話就走了,顯然也沒打算等他回答。
霍家人現在簡直就像是被下了降頭,一旦事關霍昔白就變得無法溝通,簡直不可理喻。
唐熠邁著長腿重新回到泳池邊坐下,扯了扯領口,從外套裡抽出手機看了眼,還是沒有盛鬱的消息。
唐熠乾脆把手機扔在一邊,重新躺倒在了躺椅上:“嘖,盛小鬱,你可真沒良心。”
旁邊賀深聽到唐熠的話,奇怪地看了過來:“熠哥,你找弟弟呢?”
唐熠朝他看去,有些散漫地“嗯”了聲,然後賀深的表情就變得有些古怪。
“熠哥,要不你往身後看看。”
唐熠聞言,神色一愣,下意識撐起身轉頭朝後看去,然後就看到盛鬱正站在他們身後。
剪裁合身的白色西裝很好地修飾出了他的身形,盛鬱雙手抱臂半靠在玻璃門上,漂亮的鳳眼中閃過一抹促狹,笑得張揚而得意,像隻偷了腥的狐狸。
盛鬱好整以暇地看著唐熠,昳麗惑人的眉眼微勾,故意頓了頓才緩聲道:“我剛剛好像聽到有人在罵我。”
唐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