奐舟跟著譚小暑到了6樓，據她說當時方戎介專門和彆人換到的這層，說是吉利，六六大順。

也沒看出來哪兒順。

譚小暑推開扇門：“媽咪，你住這裡吧？”

“……我不是你媽媽，”奐舟歎了口氣，“叫我奐舟吧。”

“好的呢舟舟媽媽！”

“……”

房間不大，但一應俱全。

譚小暑走後，奐舟把東西都掏出來扔在床上，衣服放進乾洗機，進了浴室。

熱水從頭上澆下來，流經全身，後肩下方的黑色刺青極為顯眼，異常規整的字母數字在少年白淨的身體上烙印著。

奐舟穿上衣服坐在床邊，拿起麵板把整個房間掃描了一遍，顯示屏中沒有紅色影像，證明沒有針孔攝像頭和監聽器。

他輕點兩下，發出語音：“D003，任務完成。”

伴隨著灰色圖標亮起，模糊的機械音響了起來：“……D003，接收任務，清理A區異化生物，注意，保留生物部分原始組織，屆時發送經緯坐標，我們會派人回收。”

“收到。”

負一層醫療部。

方戎介走後兩分鐘不到，走廊傳來軍靴踩在地上的嗒嗒聲。

“咚，咚，咚。”緊接著的是不緊不慢的敲門聲。

翟清戴上眼鏡站起身：“請進。”

高大的年輕男人推門進來，從背後擁住他，兩隻手隨即解白大褂的扣子，唇貼在耳後輕輕吐氣：“翟醫生，我剛剛在外麵看到方副官穿著你的衣服。”

“他來處理傷口，”翟清按住正往自己衣服裡麵鑽的手，“周綽，晚上開會。”

“我幫你請個假吧醫生，”周綽慢慢褪掉白大褂，一隻手勾掉翟清的眼鏡，另一隻手從衣服下擺探去，從小腹向下滑，“我都還沒有穿過你的衣服呢。”

翟清緊握住對方的胳膊，仰頭悶哼了一聲。

……

“舟舟！你開一下唄！”方戎介砰砰砰拍了五分鐘奐舟屋子的門了，裡麵有腳步聲，“我來還東西！”

門開了。

奐舟頭發還滴著水：“通訊器送你了。”

“不是，你聽我說嘛，”方戎介笑著從門縫硬生生擠了進去，“美人兒，為了不讓你成為走私軍火的犯罪分子，咱來聊聊。”

奐舟無奈的關上門，倚著牆說：“聊吧。”

方戎介沒想到對方這麼配合，卡了一下，他清清嗓子：“你……這些槍，還有刻印機什麼的，哪兒來的啊？”

“科技苑買的。”奐舟隨口答。

“槍也是嗎？科技苑禁止外賣槍支的哦舟舟，說謊可不是好孩子。”

“是啊，科技苑為什麼會賣給我槍，”奐舟說，“你不去問科技苑，來問我？”

方戎介噎了一下：“……那先不說這個，你怎麼知道34區底下有東西？”

“啊，我不知道啊，”奐舟攤了攤手，“我隻是一個路過的守法公民。”

“定時炸彈都提前布置好了唉。”方戎介無奈的。

“定時炸彈？”奐舟甚至很震驚的看著他，“我一個守法公民怎麼會有那種東西，方副隊，你彆誣陷我。”

“……寶貝兒你真調皮。”

方戎介無奈的歎了口氣：“那為什麼讓轉移到33？怎麼不是31、32其他地方。”

奐舟走到桌邊端起杯水喝了才緩緩道：“因為守法公民的家離33區比較近，過去方便。”

方戎介明白對方一直在蒙自己，他也不繼續問了：“說實話唄寶貝兒。”

“說的是實話啊。”

“哎，其實……”方戎介欲言又止，又皺了皺眉，“說了你彆生氣啊舟舟。”

奐舟抬了抬下巴。

“我……”方戎介小心翼翼的看了他一眼，“我在你身上放了個監聽器。”

奐舟停下了轉杯子的動作。

“在你領口下邊，”方戎介指了指自己耳下，趕緊接著說，“不過我沒有聽，也不是用這個來威脅你，我就是……”

“什麼時候？”奐舟打斷他，垂著眼繼續轉杯子。

“嗯……”方戎介舔了一下嘴唇，“親你的時候。”

“但是！舟舟，”他往前走了兩步，緊張的說，“我不是因為要放這個才親你的，是因為……”

奐舟眯了眯眼：“什麼？”

“而且是你先親我的……”方戎介沒繼續說，眼神不自覺左右瞟了瞟。

奐舟從他身邊走過，拍了拍對方的肩：“方副隊，我對我當時的行為感到很抱歉。”

方戎介轉身抓住對方的手腕：“不，舟舟，這是我的問題，你聽我說，當時我以為你要走了，這個監聽器有追蹤的功能，我沒有帶隻有追蹤功能的追蹤器……”

感覺自己越描越黑的某人在努力尋找詞彙：“我也不是要跟蹤你，我就是想知道你去哪兒了……哎！也不是！”

方戎介頭一回不知道如何表達，皺著眉，手心都在冒汗。

“死者為大，”奐舟抽回自己的手，“一般快死了的人說的遺言，順手的話，我都會滿足一下，你不用糾結。”

方戎介眉頭越皺越緊：“對不起。”

“不用道歉，方副，”奐舟摸了摸衛衣領口，從帽子底下扣下來了那個監聽器，“趁我還沒改變主意滅你的口……”

他指尖夾著做成扣子形狀的監聽器放進方戎介的襯衣口袋，又輕輕拍了拍：“慢走，不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