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寒川眼中浮現一點笑意,一箭雙雕。
“你剛剛說你不喜歡男人,是真的嗎?”片刻後,虞瓊枝忽然轉頭問道。
戚寒川微愣,沒想到虞瓊枝會問他這個,略一思索,說道:“準確的說,我沒有談戀愛的想法。”
不僅是因為這是任務世界,他在原來的世界也一直沒有這種想法,即使後來功成名就也沒有。或許是因為親緣淡薄,又一直一個人生活,戚寒川覺得這樣就挺好,不需要再多一個和他緊密相連的戀人。
他的雇主卻誤會了,目光緊緊地望著他:“你受過情傷?”
戚寒川否認:“沒有,就是沒那方麵的想法。”
虞瓊枝似乎鬆了口氣,緊蹙的眉眼無意識地舒展,輕若呢喃:“那就好,原來隻是性冷淡。”
話音一落,虞瓊枝茫然,不明白自己鬆什麼氣,還有什麼還好隻是性冷淡,他到底在說什麼?!
“性、冷、淡?”戚寒川聽得清清楚楚,一字一頓地重複了一遍,揚眉看向虞瓊枝。
虞瓊枝脊背僵硬,沒料到脫口而出的話會被聽見,他明明說的那麼輕。
他目光躲閃片刻,臉頰一陣發燙,懊惱浮上心頭,又怕戚寒川生氣,連信手拈來的淡定假麵都有些維持不住,強自鎮定地試圖解釋:“我有一個朋友就是那樣,我剛聽你的情況有點像,還以為你也是,你不是嗎?抱歉。”
戚寒川隻是忽然興起,想逗一逗小輩,並沒有生氣的意思,見虞瓊枝手足無措的樣子有些失笑,輕輕揭過這一頁:“可能吧,到了。”
這麼快?
虞瓊枝反射性看了眼外麵,車子已經停穩,何昌正襟危坐,假裝什麼都沒聽見,不斷抽動著嘴角卻昭示著他在憋笑。
虞瓊枝:……
他似乎聽見下屬心目中深沉穩重的老板形象的破裂了。
戚寒川,真的是他的克星。
虞瓊枝磨了磨牙。
被惦記的人下車繞到另一邊,彎腰抱起悶悶不樂的小狐狸,青年已經習慣他的懷抱,下意識地伸手,順從地圈住他的脖頸。
將人放入輪椅時,戚寒川瞥見了懷中人耳根處的一抹殷紅,唇角弧度微彎,轉瞬間收起,自然地推著輪椅進公司大樓。
這一次的談話同樣不久。
虞瓊枝事先有調查,找上的公司資金鏈出了問題,需要一大筆錢填窟窿,本身在本市業內雖然不算拔尖,口碑卻不錯。
到了家門口,虞瓊枝想了許久,問戚寒川:“我要對上整個虞家,你在我身邊可能會有危險,你怕嗎?”
戚寒川說:“虞先生給我開雙倍工資,我還以為其中一份是雇我當保鏢。”
虞瓊枝沒想到他會這麼說,眸子裡漾開笑意:“也是,你怎麼會怕呢,你昨天還懟得虞煦煦說不出話。”
“那我的生命安全就交給你了,戚先生。”虞瓊枝眼眸彎彎,心情愉悅,又覺得不愧是他看上的人,哪裡是什麼克星。
戚寒川應聲,推著虞瓊枝進門,抱人上床,去了廚房。
虞瓊枝請了做一日三餐的阿姨,剛過飯點,他得把菜熱一熱。
吃完飯,虞瓊枝拿過筆記本工作,戚寒川輕輕關上房門,回了自己的房間。
*
夜涼如水。
“砰——”
一聲巨響打破了夜晚的靜謐。
戚寒川睜開眼,匆匆趕到隔壁房間,來不及敲門,直接推開了門。
虞瓊枝整個人摔在地上,愣愣的,雙目恍惚無神。
戚寒川將人檢查了一遍,沒發現虞瓊枝身上有傷口,沉著的麵色稍好:“是要起夜?”
虞瓊枝慢慢點頭。
戚寒川抱著人等他上完廁所,再抱人回床上,問道:“為什麼沒按鈴?”
虞瓊枝不知是摔懵了還是其他,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腿,沒有說話。
“虞瓊枝。”戚寒川加重語氣,又問了一遍:“為什麼沒按鈴?”
摔傷可大可小,特彆是傷腿還沒有完全愈合,要是摔出問題怎麼辦?
虞瓊枝還是第一次聽見戚寒川叫自己的名字,愣了一下,抬頭望著戚寒川,心底隱隱有一種不合時宜的小小歡欣,他躊躇片刻,喉結上下滾了滾,啞聲道:“吵醒你了?抱歉,我本來不想吵醒你的。”
現在是深夜,他想著戚寒川今天陪了他一天,肯定累了,輪椅就在床旁邊,他可以自己起夜,不用吵醒戚寒川,卻忘了他不止是個殘廢,連自己挪上輪椅有時候都做不好。
戚寒川擰眉。虞瓊枝自從出院,沒有一天晚上叫過他,現在看,也不知道前幾天是自己憋著還是今天是第一次。
罷了。
戚寒川歎了口氣,平靜道:“虞先生,你介意我在這打地鋪嗎?”
打地鋪?
虞瓊枝看了眼冰涼的地板,現在寒冬臘月,要是讓人知道他讓戚寒川打地鋪,豈不是讓人覺得他在虐待員工?
虞瓊枝飛速搖頭,卻見戚寒川態度堅決,他沉默一會兒,遲疑道:“我床挺大的,要不一起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