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寒川大步上前,攔下虞煦煦,動作乾淨利落地將他的雙手反剪在身後,死死按在牆邊,嗓音低沉冷厲,筆挺高大的身軀氣勢迫人:“攝像頭在哪?”
虞瓊枝一怔,神情倏然蒙上一層寒霜。
諸如此類的手段在商場上屢見不鮮,虞瓊枝迅速反應過來,撥打了保安的電話。
虞煦煦被迫停下,貼著冰冷的牆麵,竭力掙紮無果,瞪大了眼睛看著戚寒川,身體輕微發顫:“什麼攝像頭?”
戚寒川眉眼輕壓,一言不發。
他正要騰出一隻手搜身,虞瓊枝眼皮一跳,匆匆滑動輪椅止住他的手:“我來。”
“……”戚寒川低頭看了青年一眼,讓開了一步。
虞煦煦眼睜睜看著虞瓊枝從身上搜出微型錄像機,瞳孔驟縮,奮力掙紮卻完全甩不脫身後紋絲不動的男人。
虞瓊枝盯著手中的微型錄像機看了會兒,驀然冷笑,重重往地上一摔。
碎裂聲讓虞煦煦臉色煞白無比,看虞瓊枝的眼神恨不得生啖其肉,咬牙切齒地大吼:“虞瓊枝!你不得好——”
清脆的哢嚓聲在安靜的走廊響起。
高檔小區的保安速度很快,戚寒川看見從電梯裡跑過來的保安,把虞煦煦下巴重新接回去,再把疼得麵色扭曲說不出話的虞煦煦交給他們。
保安隊長顯然聽見了剛剛虞煦煦脫口而出的那句話,看清地上摔碎的攝像頭,額頭上都是冷汗,朝虞瓊枝彎腰致歉:“虞先生,戚先生,真是抱歉,他說是您弟弟我們才把他放進來,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
小區房價和物業費極高,當初宣傳的點也是隱私性和安全性,沒有和保安亭打過招呼上白名單的外人一律不會放行,確實不應該有這種失誤。
虞瓊枝應下他的道歉:“下次沒有聯係過你們的人都不要放行。”
保安隊長點頭,讓人過來處理地上的東西。
戚寒川望著眼神陰鷙地盯著他們的虞煦煦,眸光暗沉。
虞煦煦被帶走了。
戚寒川推著虞瓊枝進屋,聽著青年低聲說道:“剛剛還好你注意到了,不然還不知道虞煦煦會乾什麼。”
“他的話指向性很強。”戚寒川接過虞瓊枝解下來的圍巾,搭在門口的衣架上,想起虞煦煦離開前的眼神,叮囑道:“你要小心他,人在極度憤恨下會做出不理智的事情。”
“好,我會小心。”虞瓊枝乖乖點頭,眼中漾出笑意。
他認真思索片刻,問道:“不如我們先下手為強?既然虞煦煦打算用我的身份攻擊我,不如自己把這層關係挑破,隻要控製好大方向的輿論就行,也省得彆人總把我和他們掛鉤。”
戚寒川推他去房間,聞言動作一頓,不得不提醒道:“確實可行,但我們沒辦法控製所有人的想法和言論。”
或許仍然會有人對虞瓊枝報以異樣的眼光,更甚者會用難以入耳的話語去抨擊他。雖然虞瓊枝已經不像以前那樣對外界的視線和言論敏感,但應該還是會不舒服吧。
“沒關係。”虞瓊枝回頭,動作自然地按住男人的手,眉眼盛著笑意:“有你知道我是什麼樣的人就夠了,我才不在乎彆人的想法。”
戚寒川微怔後斂眉,他說得太過自然而然,一時都分不清是開玩笑還是認真的。
在戚寒川抽回手的前一刻,虞瓊枝先一步鬆開手,鳳眸輕眨,泛出一絲狡黠,風輕雲淡地移開話頭,問道:“我現在不想回房間,戚寒川,你是不是要開始做飯了?”
“你做的可比我好吃,明天阿姨就來上班了,趁著今天最後一天,我要看看你怎麼做的,好偷學一下。”
他說完就滑動輪椅,去了廚房。
戚寒川哪看不出他是故意轉移話題,無奈地輕搖頭,唇角卻帶出一抹淺淡的笑。
比起維持冷淡漠然的模樣,虞瓊枝現在的樣子就很好,才二十二歲,正是意氣風發銳意進取的年紀,不必一直偽裝自己。
假麵焊在臉上不是什麼好事。久而久之,或許會連曾經的自己是什麼樣子都忘記,喜怒哀樂不會表達,所有情緒掩埋,和一尊泥塑的雕像沒有區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