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竹愣住,看著眼前這個穿著乾淨白襯衫的前任,一臉驚愕,表情管理略微失控。
她差點忘了,成維雲是盈盈介紹給她認識的,成維雲的媽媽跟蔡盈家裡有著七拐八拐的親戚關係,他在也不奇怪,這才收斂住驚詫。
成維雲比文竹小一歲,一直都是一副羸弱的少年相,白淨斯文,有點少爺脾氣,但大部分時間都很溫順,他是個表裡如一的人。
文竹倒也不是故意躲著不見他,事實上就是因緣巧合,分手後再沒有碰麵的機會,也沒有什麼特彆相見的理由。
“好巧,你也來了。”文竹大方地打招呼,說完就繼續往前走,她的腳後跟還紅腫著,得找個位置坐下。
“你搬家了嗎?”成維雲跟在文竹後頭問。
“怎麼了?有東西落我那裡了嗎?”文竹依舊很溫和,不去回答他的問題。
成維雲搖頭,文竹家裡太小,他不喜歡逼仄的地方,過夜也都在他家裡,很少留東西在她家,看著依舊光鮮的文竹,他當時不就是被鮮亮的她吸引的嗎?
那種怎麼也不倒下的生命力,再辛苦,也有掙紮向上的動力和野心。
如今她仍有這樣的魅力令他顛倒。
“我們和好吧,好不好?”成維雲有些緊張,分開幾個月,他對這段感情失去了掌控,往常分開了,隻要他提,文竹氣悶兩天就會答應和好。
隻是這一回,文竹停下腳步,盯著他看,像是要把他看到骨子裡去,揚起嘴角:“不合適。”
成維雲臉上迅速積起烏雲,眼裡的緊張和光芒都消散:“聽紅玉說你有新男友了?”
文竹微微詫異,他和紅玉竟真還有聯係,但畢竟是愛過的戀人,她還是耐心地解釋:“紅玉已經離職好幾個月了,我們一直沒有再聯係。我不知道她是從哪裡打聽來的消息。”
“那是為什麼不能再和好?”成維雲不懂。
“你的青梅竹馬女友呢?你摟著她,每天發朋友圈的那個。”文竹笑問他,好整以暇。
成維雲臉上一陣青白,說不出話來,那個女朋友像是過家家一樣交往了一個月,又好聚好散分開了,他心裡總惦記著文竹。
“我永遠祝福你,你知道的。”文竹維持著臉上體麵的假笑,“無論你談多少個女朋友。”
他第一次感受到文竹的“攻擊性”,這是從來沒有過的體驗,文竹一直算是個好說話的戀人。
蔡盈從前總是調侃,文竹有點笨,但大部分時間是聰明的,對他諸多包容,若是文竹認真計較,能把他說得連立足之地都沒有。
成維雲以前還以為蔡盈隻是偏幫文竹的玩笑話,現在才發現他是真的不了解文竹的本質。
“我們可以重新開始,跟以前一樣。我承諾,不會再因為工作的事情跟你吵架。”成維雲仍覺得文竹在拿喬,他還是願意軟下身段去哄她的,當然這種承諾他也說過不少。
“成維雲,我沒有耐心了。”文竹發現自己真的全身心地抗拒吃回頭草這件事,她對那種反反複複的感情感到厭倦,不想應付,臉上的假笑也有些裂痕,不願意跟成維雲過多廢話,她沒有耐心吵架,也沒有耐心合好,很累。
也許是因為準新歡徐叔叔足夠吸引她,也許是終於想通了,其實兩個人之間不需要非要誰來哄誰,或者誰遷就誰。
忙碌到疲憊的她,真的完完全全對這個人和這段關係失去了耐性,不願意再花時間悲痛與挽回,更不願意繼續重複從前、以後都不會解決的問題。
成維雲之所以要回頭,不過是因為還未遇到一個令他有折服感的人,他有方向感太差,卻總需要人帶領,可文竹總覺得他找錯了人,她也沒辦法帶著誰往前走。
文竹自詡對這個前任還是有幾分了解的。
“所以紅玉的話是真的?”成維雲又把這件事扯出來。
“真的假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要往前走。”文竹收起笑容,“你還要過從前那種每天等我回複的日子嗎?我們翻過太多舊賬了,實在沒必要再來一遍。”
成維雲語塞,他不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提的分手嗎?
文竹深吸一口氣,他似乎總是鬨不清楚自己想要什麼,待還想再說點什麼,卻被一個聲音打斷。
“——維雲,原來你在這兒!”一個略帶驚訝的女聲從旁邊傳來。
文竹和成維雲一同轉頭,去看這把女聲的主人,一個個子不算高,身材卻是波濤洶湧的嬌俏美人。
黎卉?文竹不禁挑眉,今晚可真是夠熱鬨的。
黎卉是個自來熟,親熱地挽著成維雲的手臂,手上戴著複古的蕾絲手套,襯著她古典的衣裙,相得益彰,臉上笑意融融,誇張地打招呼:“文竹,寶貝!你又瘦了,比以前更美了!”
文竹都不知道自己瘦了,反正對這些話照單全收,再把這一套誇了回去:“你比上回見麵更好看了!”
“你還不知道吧?我是維雲今晚的伴呢!”黎卉有一把嬌嗲的嗓子,女人聽了都要酥麻一陣,她半個身子倚在成維雲身上,又帶著點委屈試探的語氣說,“我知道你們,有過一段,但是...現在大家都是自由單身的...”
文竹並不討厭黎卉,因為工作她們也有過一陣交集,不是太差的關係,輕笑:“你說得對。”
成維雲卻突然不耐起來,從黎卉手裡抽出自己的胳膊,語氣粗暴:“走了,不講話沒人當你是啞巴!”說完便抬腿走開了。
文竹小小皺了下眉,他這種愛遷怒彆人的脾氣什麼時候能改改?
黎卉鬆開手,並不跟著他走,也不尷尬,說話柔柔的,很沒有脾氣的樣子:“那你先入席,我就來。”
等成維雲走開了,黎卉才轉過頭來,笑得很真誠,跟文竹說話:“你和他不是一路人。”
文竹隻好重複剛剛的話:“你說得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