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星晨有意等著傅言說完,緊接道:“我也一樣,明明。”
鹿明明有些不滿傅言剛剛的忽視,嬌嗔著靠向他,捶了幾個小拳拳。路星晨圍觀鹿明明對傅言暗送秋波的模樣,和現實中正主的陰陽兩麵大相徑庭,瞬間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還好穿長袖看不出。
很快到了期待已久的傍晚,鹿明明換上路星晨買的新衣,用著傅言送的新彩妝,美美打扮成一個小精靈。
路星晨看著鏡中那一張聖潔與魅惑並存的麵龐,如癡如醉。
鹿明明雙頰微紅,明知故問:“怎麼了?星晨,你傻愣愣地看鏡子裡的我做什麼?”
路星晨熱血上頭,連忙捂住鼻子走開:“沒什麼。”
卻不巧從另一個角度折射的鏡麵中看見傅言做出一個假嘔的動作。
路星晨:……雖然猜到了他也不是什麼普通NPC但是這樣擺爛讓人完全沒有合作的打算呢。
過了片刻,在1130催命般的催促下,傅言終於挪動尊貴的身體,誇張地走上前,難掩做作地大誇特誇。
“哦~我的寶貝,你美得像天仙下凡!中國有句話怎麼說的,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就是你這個模樣。”
聽著傅言奇怪的說話方式,路星晨想起來從傅銘宇口中知道的一些傳聞。
他和傅銘宇並不止明麵上的兩次見麵,傅銘宇就像捉到獵物玩耍的毒蛇,不會當場把你弄死,而是喜好給一點希望,再讓他又一次絕望。
在某次假作好意給他希望的時候,傅銘宇提及了傅言。都不是什麼好話,一大半是透著酸意的嫉妒,說傅言幾乎占據了他父親所有的寵愛,要什麼給什麼,然後話鋒一轉,說傅言是沾了他母親的光。
“小的時候一樣看得很嚴,在A國接受精英教育。不過是他老媽在A國死了,傅銘宇就著急得個什麼似的,那邊的市場不要了,執意把孩子帶回國內教養。如果不是那女人的死,這小子哪有舒坦日子可過?”
路星晨當時聽了不大高興,現在想起也有些低沉。
但鹿明明看過來時,他很快調整好狀態,眼中露出幾分驚豔和愛意。
出了門,三人即刻前往集會。這場集會彆名薩爾羅納,意為“幸運聚集之地”,傳說經受苦難的人來到薩爾羅納,會獲得幸運女神的照拂。
“沒有人會一直不幸”,這是他們的宗旨。
路星晨倒有些好奇,一直幸運的人來到這裡會如何。
進入薩爾羅納,他們需要先證明自己的資產,因為一個普通工薪階層的人一年的工資都不夠買一件集會裡的普通玩意兒。
鹿明明和傅言對那一長串的數目也隻是看了一眼,不多在意,隻有路星晨駐足片刻,才快步跟上二人。
走在前麵的兩人沒有去擠人潮洶湧的攤位,他們在一個有著紅色帳子的攤前停留。攤主是一個六十多歲的老太太,深邃的眉目點出她特有的高加索血統,但平滑的肌膚又讓她看起來像個生活在溫暖地區的亞洲人。
“你們這是?”
傅言回應了他的疑問:“來玩一玩,這個攤主說她會給客人看點東西。”
聽傅言這麼一說,路星晨看向攤主,此刻她正和鹿明明展示手上古舊的鈴鐺。
“叮叮當當,孩子,用心抽一張牌吧?”
老太太皺巴巴的手牽著鹿明明,將他細嫩的手放在牌堆上。
鹿明明顯然很興奮,他看向老人的眼裡有崇拜。
他虔誠地抽了一張,翻到正麵,是一張藍色漩渦。
老太太拿起牌看了好一會兒,皺著眉不言不語,鹿明明也緊張起來。
“彆害怕,孩子,”老人看出他的不安,將牌放回,雙手合十道:“你的未來有些變動,但你是一個運勢很好的人,不用過於擔心,享受今晚的盛會吧。”
鹿明明點頭乖巧謝過,又叫來一旁無所謂的傅言。
老太太翻了個白眼:“你一看就是個散漫的討厭家夥,但是因為這個孩子對你的好意,我允許你抽一張。”
傅言沒好氣道:“因為好意?因為我付給你的錢才對吧?”
他還是抬手抽了一張,看也沒看就遞給老人。路星晨隱約看見,那上麵的圖案是一個關著心臟的鳥籠。
老太太嘿嘿一笑:“你的心還太年輕,好好收一收任性會讓未來走得更順。”
傅言也不生氣,隻是聳肩:“年輕多好。”
前兩個都測完了,齊刷刷看向路星晨。
路星晨對這種東西從來不感冒:“我們隻有今晚可以逛一逛,我就不耽誤時間了。”
沒想到攔下他的卻不是這兩個人中的任何一個,而是那位老太太。
“剛剛那不虔誠的年輕人給了我錢,還沒找補,你也來測一個,正好湊整。”
傅言哈哈一笑,“您這算盤打得真好,不過我也不在乎這點錢——來吧,路大少爺,我請你的。”
路星晨也不再推脫,隻說了一句:“那我就受了傅少爺的好意了。”
傅言聽在耳朵裡有點怪,但是一時想不起來是哪裡怪。而路星晨在他糾結間已然抽好了牌。
一旁觀看的兩人一左一右湊近,牌麵上畫著一隻撞牆的麻雀,麻雀半死不活,流下的鮮血在腳邊積成了一朵小花。
“哦,是這張牌。或許你需要妥協和圓滑的應對,還有合意的夥伴。”
路星晨沉默地笑了笑。
老太太撅著嘴,又道:“雖然不算什麼好牌,不過也不完全是糟糕的事。”
“很快,你就會迎來轉機,抓得住就有,抓不住就散。總之,享受盛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