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都是助理,看看人家小何,再看看小謝。
唉。
當初選小謝做助理,真的是扶貧了。
該助理對仗的時候,助理不上,那就隻能她親自出馬。
她歎了口氣,夾著那根口紅晃了晃。
“我隻不過是關心一下沈老師,沒想到造成這麼大的誤會,我心裡也是十分難過呀。”
打完“官腔”,她摘掉口紅蓋旋出口紅,作勢要在自己唇上塗,卻隻是虛塗了個動作。
“自己給自己塗太沒意思了。”
她朝前趴在化妝台,歪頭看著沈文翊,看著化妝師的步驟差不多要到口紅了,突然露齒一笑。
“為表歉意,我來幫你塗口紅吧?”
沒等小何作出反應,她探手抬起沈文翊的下頜,將口紅暈塗在那柔軟的唇瓣。
沈文翊下意識想躲,在她噓的一聲“小心花妝”下,又頓住了。
古典的紅塗在唇瓣,沉紅的色澤不夠鮮亮,卻有著難以言說的韻味,像是每一條唇紋都有了自己的意蘊,綿遠而悠長。
沈文翊琥珀色的眼眸注視著她,她猜不透沈文翊在想什麼,沈文翊也猜不透她在想什麼。
“果然好看,真的是很適合你的色號,口紅還是彆人幫忙塗出來的最好看。可惜除了化妝師,沒有人願意幫我塗口紅。”
她以為沈文翊又不會搭理她,她也隻是想把給彆人塗口紅這個概念先傳導給沈文翊,也沒指望沈文翊有什麼反應。
卻沒想到,沈文翊奪過她手裡的口紅,淡淡說了句:“你的粉絲裡多的是願意幫你塗口紅的人。”
嗯?嗯嗯嗯嗯嗯?
這話怎麼聽著這麼酸呢?
沈文翊的粉絲不比她的少,總不會是嫉妒她粉絲多。
也或者沈文翊就是故意諷刺她,除了粉絲沒人願意幫她塗口紅,她就是個沒有真朋友的孤家寡人。
老實說,她在圈裡朋友不少,可都是表麵關係,真正信任的一個沒有。
倒是沈文翊有幾個關係不錯的,據說還去沈文翊父母那裡做過客,能在沈家麵前露臉,看來沈文翊是真的把他們當了朋友。
在沈文翊的化妝間晃蕩了一會兒,她回了自己的化妝間,化妝、拍戲開始一天的工作。
她是早上七點半恢複的人身,10個半小時就是下午六點。
她緊趕慢趕,五點二十拍完了戲份,沒等陳導吆喝再來一條,拽著小謝就跑出了劇組。
小謝說:“您不卸妝?”
卸什麼卸,再卸就來不及了!
回到酒店時間剛好,晚飯都顧不上吃,她打發走了小謝,還有三分鐘,秉承著一秒也不能浪費的原則,她又爭分奪秒卸了個妝,躺進被窩。
自從變成物品,薑什漾彆的沒琢磨明白,一寸光陰一寸金的道理卻是理解了個透徹。
剛躺穩,下一秒她就變回了口紅。
化妝師正在用她給沈文翊補妝,打開的蓋子是她的嘴唇,扭出的膏體是她鮮紅的舌頭。
打從上次水杯蓋是半個腦袋開始,她就懷疑類似這樣的安排是係統的惡趣味,雖然她沒有證據,但有時候人的直覺就是那麼敏銳。
意思是不管是不是係統的鍋,這個鍋係統都背定了!
所以就說,萬惡的係統就不能辦點陽間的事?!
她被迫伸長了舌頭,被化妝師拿來在沈文翊唇上舔來……呸,塗來塗去,她一點兒也不想知道沈文翊的嘴唇有多軟,更不想知道沈文翊的嘴唇有多彈,她對沈文翊的嘴唇一點都不感興趣!
彆讓我舔了,求求了!
化妝師看了一眼手中的口紅,奇怪了一聲道:“怎麼覺得口紅好燙?錯覺?”
沈文翊接過口紅把捏了下,眉心微微蹙起。
沈文翊道:“不是錯覺。”
化妝師笑道:“那還真是奇怪。”
她吐著舌頭,看著兩人拿著她評頭論足,突然覺得自己像條狗,舌頭伸的老長的哈、巴、狗!
請不要再談論我的身體燙不燙,換成你們被迫舔來舔去,說不定你們比我還燙?!
請讓我的舌頭歸位,謝謝。
化妝師終於補夠了妝,旋回了膏體,扣上了蓋子,伸了太久的舌頭,下巴頜好像都酸了。
她心有戚戚焉,隻剩最後半個小時可以扭轉命運,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如果失敗,那她就會永遠變成這支口紅,幸好口紅的壽命很短,她受不了幾年折磨就會死掉,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補完妝她就又被丟進了化妝包,還不如做個水杯,做水杯好歹還能在一旁看戲,做口紅就隻能待在化妝包裡暗無天日。
他在化妝包裡聽著外麵叮叮當當的打鬥聲,不知不覺睡著了,再醒來外麵一點動靜都沒有,也不知道是個什麼情況,沈文翊是不是已經到了酒店?
正猶豫著要不要恢複人身開始計劃,就聽門吱呀一聲推開,小何的聲音傳了過來。
“咱們卸了妝再回去,還是回去再卸妝?”
沈文翊道:“回去再卸吧。”
她鬆了口氣,默默收回準備恢複人身的動作,隻剩最後半個小時了,一定得小心謹慎仔細著用。
回到酒店,她豎著耳朵聽著外麵的動靜,直到沈文翊洗完澡卸完妝準備進被窩了,這才飛快點下恢複人身。
她給了自己三十秒的時間,對著鏡子做了一番思想鬥爭,摒除掉所有的羞恥心和道德感,將自己變成一個沒臉沒皮的任務機器,準備迎接最艱難地挑戰!
孔子曾經曰過,對付變態任務的最好辦法就是……你比任務還變態!
三十秒到,再沒有多一秒可以浪費。
她轉身出了客房,走在淩晨一點半的走廊,敲開了沈文翊的客房門。
“嗨,江湖救急,我水壺撒了一床,沒地兒睡了,借住一晚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