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小七有些難堪,趁何老收拾藥箱的時候趕緊挪到秦武身邊質問:“你怎麼不提醒我呢?看我出了多大的醜。“
說著說著,還沒等秦武回話,便眼尖地看見了他脖子上的傷,很隨意地用布條給纏著,都滲出血了。陳小七不再說話,伸手去摸他的脖子,都沒意識到自己此刻有多心疼。
秦武握住他的手,輕聲哄著:“皮肉傷不要緊,你沒事就好。”
陳小七感覺到他的手心除了粗糙以外,還很熱,像抱了個手爐一樣。看到何老快轉過身來了,他一時緊張,忙將自己的手抽出來,沒想到卻用力過大,直接甩在了他胳膊上。
秦武本就沒握緊,根本想不到陳小七會使這麼大的力氣。他估計著胳膊上的傷口應該裂開了,尖刺一般的疼。
“對不起,我打疼你了?”陳小七手足無措的道歉,“你怎麼這麼疼,是不是之前在山下……”
“沒事,逗你的。”
陳小七剛想問是不是下山的時候傷到了胳膊,卻被秦武笑著揉了揉自己的頭,看起來又像是沒什麼事一樣,但還是不放心的問:“真的沒事嗎?你這裡有沒有受傷?還有,你還沒告訴我刺客是怎麼回事呢?真的有人刺殺你嗎?”
他像竹筒倒豆子一樣,將問題劈裡啪啦的說了出來。秦武聽完很無奈,猶豫著該怎麼跟他說這些事,畢竟他才十四歲,還是個孩子。
正當陳小七準備再次詢問的時候,突然響起一陣敲門聲。秦武如釋重負一般鬆了口氣,連問也沒問,直接叫了“進來”。
來的人是五當家孫義,那日被罰了二十板子,在山上養傷,便沒有跟著秦武下山。原本他早就想來跟陳小七道歉的,可無奈秦武走的時候說了誰也不許進他的房間,這才作罷。
秦武見他進來後,立馬朝何老使了個眼神,讓他先出去。孫義皮糙肉厚的,二十板子如今已然看不出什麼了,跟沒挨過一樣活蹦亂跳的。
外麵的守衛將門關上,孫義走到床前,對著陳小七抱拳道:“對不住,那日我不該將你擄上山來,我也隻是著急我大哥的終生大事,他都二十好幾了……”
“咳咳,說重點。”話到關鍵時刻,卻被秦武的兩聲咳嗽給打斷了,“彆扯這些有的沒的,你是來乾什麼的,乾完趕緊走。”
孫義看著自家老大這副著急的模樣,心裡有些不大明白,但轉眼看見坐在他旁邊的陳小七以後頓時恍然大悟,說話都加快了速度,“陳哥兒,是我對不住你,你要打要罰都可以,總之我不會還手的。”
說完,掀開衣擺,直愣愣的跪了下去。陳小七被嚇一跳,生怕折壽,趕緊結巴道:“沒事,你,你快起來,有話好好說,你彆跪我啊。”
話裡都快帶著哭腔了,有點不知所錯的樣子。幸好秦武幫他解了圍,讓孫義站起來自己拿凳子坐,然後道:“你把那日發生的事情/事無巨細的都告訴他,不要有隱瞞。”
孫義剛坐下,聽見這話後看了一眼秦武,見不像是開玩笑的,便立馬照做。
“那日我和兄弟們去收賬,回來的路上遠遠的便聽見有人喊救命,過去一看是豬肚山的山匪在半路搶劫殺人。”
再次聽到有人描述當時的場景,陳小七還有些害怕,他到現在都清楚的記得騎在馬上,歪頭看他的那個男人,嚇人得很,簡直就是噩夢一般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