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啊！”

“突厥又來了！”

城裡傳來驚恐的嘶吼聲，一時間大街上跑滿了慌亂的百姓，馬兒嘶鳴著從人群跑過，踩在了一人身上。

被踩之人腹部的腸子流了滿地，虛弱地求救，可周邊之人忙著逃命，沒人願意拉他一把。

精壯魁梧的男人騎著一匹高大的寶馬衝進城中，如入無人之境。一身動物毛皮裹在身上，腰間掛著人骨做成的飾品，手中握著一柄寒光淩冽的大刀，朝人群裡殺去。

跟隨他一起到來的騎兵皆狂妄地哈哈大笑著，朝人群揮舞，不少百姓在慌亂中人頭落地，一顆顆死不瞑目的頭顱落地。

“勇士們，我們是草原最強大的雄鷹！”

“殺男丁，搶女人！”

首領揮舞著大刀，振奮士氣。

騎兵跟著吼了起來:“殺男丁，搶女人！”

刺目的鮮血淌了一地，不少男子的屍體橫陳一地，堆疊在一起，這是一場屬於野蠻人的狂歡，他們嘶吼著衝進了尖叫的人群，提起屠刀放肆地瘋砍。

“救命！”

“臨啟早已棄我等於水深火熱之中！”

“謝侯爺！謝侯爺去哪了！”

突厥們燒殺搶掠，一時間整個黎城哀嚎衝天，烈焰火光燒紅了半邊天，殘肢鮮血遍地。

“爹爹！”

小女孩在人群中迷失了方向，不知所措地喊著她唯一的依靠，一柄大刀朝女孩身上狠狠劈去！

“小丫！”

男人衝向大刀，擋在了小女孩身前，視死如歸。

少年一席布衣，提著紅纓槍衝入了人群，雙眸通紅如殺神降臨，提槍上去擋住了還在滴血的大刀。

被救下來的人仰頭驚詫:“謝……謝小將軍？”

“快走！”

男人連忙手腳並用爬了起來，抱起女兒跟著人群逃跑，來不及看一眼那擋在突厥軍隊前的少年。

謝雲起看著滿地殘肢，提起紅纓槍將馬上的男人挑下，將力道聚於槍尖，刺入了入侵者的心臟，隨後跳上了無主的馬兒，單槍匹馬朝大軍衝去。

被救下的百姓喜極而泣地大喊。

“是謝小將軍回來了！”

“謝小將軍回來了！！”

“謝小將軍回來了！！！”

有人想起了那些棄城而逃的將士們，崩潰大哭起來，他們將百姓當做攔住突厥大軍的阻礙，讓多少百姓流離失所，失去性命和親屬！

城破那天，城中景象比今日還要血腥殘酷，血腥味半個月未散，城中十萬百姓隻活了五萬！

他們早已心寒，無論再怎麼求救，那群孬種也不會出兵！

少年麵目俊美，一襲粗麻布衣，提槍縱馬城中，手中紅纓槍殺了不少突厥士兵，百姓們像是有了主心骨，操起了身旁的棍棒和武器，將落下馬的突厥士兵殺死。

以往謝將軍便是這麼教他們的，全民皆兵！

紅纓槍劃在滿是血液的青石板路上，血花四濺，槍上紅穗鮮豔異常，上麵沾染了無數人的鮮血。

楚停看向身邊的江羽，問道:“你覺得殘酷嗎？”

江羽點頭:“我想……救他們。”

楚停看了眼還在拚死抵抗的謝雲起:“可是突厥若是不進城搶糧食，他們便熬不過冬天。但突厥不僅搶糧食財物，還殺男人搶女人，可他們卻是某種意義上的弱者，若是不想滅亡，隻能靠搶劫。這是一種惡嗎？在生存與道德之間，他們隻能選一樣。”

江羽偏頭:“若天下有一日統一了，民族團結、國家富強了，還會有這種情況嗎？”

楚停沉默，不會有了嗎？

江羽跳下屋頂，執劍衝向突厥大軍:“我認為此刻做的是對的，那便是對的！”

楚停長歎，曆史的進程從來不是一時半會的功夫便能推進，其中有多少腥風血雨與淚水嘶吼，謝雲起、臨啟包括突厥，不過是其中的一小部分，渺小又不起眼。

謝雲起與江羽合作，將不少突厥士兵殺死，二人如同殺神一般在突厥軍隊中殺了個痛快。

江羽抬手擦去濺在了眼角的血漬，看向一邊的謝雲起:“槍法不錯。”

少年旋身躲過長刀，一柄紅纓槍被他耍出了穿雲的氣勢，直衝敵人麵門:“殺人無數才練出來，我真如阿停所說，孽力纏身，成不了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