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策看著腕表上瘋跑的兩個綠點,正是楚停和梁澤腕表位置,一直重合在一個位置,還越跑越遠了,這倆熊孩子在做什麼?
當綠點和齊衝、關正明重合後就不動了,耳麥裡傳來了關正明驚恐的聲音:“隊長,莊洲和梁澤的腕表在一隻喪屍身上!”
“集合。”崔策在隊伍頻道下命令。
六人在裝甲車旁集合,也沒看見那倆人,在耳麥裡叫了許多聲都沒有回應。
齊衝撓了撓下巴,猜測:“少爺會不會跑了?”
上官江在裝甲車內翻出了兩把槍、兩把匕首和兩張積分卡,顯然就是楚停和梁澤東西,下麵還壓著一張字條。
上官江拿了起來,中年大叔覺得頭都快禿了。
“謝謝碩陽,我們走了。”崔策咬牙切齒地念了出來。
但一想到明天要執行的任務,崔策沒辦法去追那倆人,這種事……沒人願意去做,他們和隊裡的成員不一樣,在基地沒有牽掛。
隊裡除了齊衝沒有任何牽掛,誰不是拖家帶口。
崔策歎了聲氣,心道走了也好,不必和他們淌這一趟渾水。
“走吧,回去。”崔策坐上車。
“我們隊伍少了人,怎麼說……”關正明擔心地問道。
“就說他們死了。”
死了的兩個小夥子還沒跑遠呢,楚停坐在山頭見他們幾人找都不找就走了,偏頭看向梁澤。
“嗬嗬。”他們不找我們,可以走了。
梁澤看了眼遠去的裝甲車:“洲哥……他們明天要執行的任務,會死很多人吧。”
當然會死很多人,一千多個人分散跟著其他小隊出去,明麵上是支援,實際上就是為了殺死他們這群沒有工作能力,還一直消耗資源的“廢人”。
“我承認我有點聖父了。”梁澤自責。
“嗬嗬。”你就是大聖父,不是聖父怎麼會救她這麼一個半屍。
“這次任務……叫做進化,他們真的能進化嗎?”
“嗬嗬。”我哪知道,我就是個進化失敗的例子。
“我想……”
“嗬嗬。”你不想。
一人一屍跨頻道對話,你一句我一言的。
兩個人趴樹上睡了一晚上,一截藤蔓朝樹冠緩慢攀爬,直到碰到了一雙軍靴。楚停睜開眼睛,心想哪個喪屍能爬這麼高,隨後就看到了纏繞在她小腿上的藤蔓。
於是徒手就把藤蔓掰斷了,跳下了樹杈,一腳踩在了掙紮中的藤蔓上,“嗬嗬。”
梁澤聽到動靜睜開了眼睛,就看見楚停在和藤蔓鬥智鬥勇,竟然徒手把水蛇一樣粗壯的綠色藤蔓絞斷了。
“洲哥……”梁澤看向楚停,眸子裡都是淚光。
楚停撓了撓頭,摘下了紗布和口罩,“嗬嗬。”我是喪屍,他們不會接受我的。
青年胸口繡著太陽,筆挺地站在黑夜中,右眼血紅,眼睛下猩紅的血管密布,一張嘴就能看見她嘴裡的利齒,即使隻是半屍,也沒有人類願意接受這樣的她。
楚停歎了聲氣,她現在的身體情況是不可能把全部人救下來的,除非她會分身。基地幾百個小隊,每隊帶出去七八人,距離範圍又不同。
“嗬嗬。”好吧,就這一次。
梁澤聽到了楚停妥協的語氣,就像昨晚他要蹦極時洲哥帶著他跳的語氣一樣,無奈。
“嗬嗬。”楚停拍了拍梁澤的肩,把白紗蒙在了臉上,又戴上了黑色的口罩。
早晨的第一縷陽光灑落在廢墟般的人間,幾排車隊有序地從基地裡駛了出來,軍卡裡還能聽到老人或者病人小聲交流。
“這是要帶我們這群老頭子去哪啊?”
“聽軍方說是要帶我們去北方基地養老呢。”
“那邊醫療比這邊先進,也不知道我的病能不能治好。”
“都是人民子弟兵,肯定不會騙我們的。”
開車的關正明第一次對人民子弟兵這個稱呼感到羞恥,他於心不忍地看向副駕駛的崔策,“隊長,我不想放棄他們。”
崔策看向遠方:“如果可以,我也不想,我們儘最大可能帶他們去北方基地。”
關正明想到昨天的會議,疑問:“不是支援了嗎?”
“上層吵了好久,臨時改了計劃,一個是支援任務,另一個是出於人道主義把他們送到首都基地。”
第一梯隊的小隊隻有蒼鷹隊和碩陽隊選擇了把人送到首都基地,其他小隊則是選擇了支援任務,他們打算把那群老弱送給危險喪屍當誘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