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山月在行李箱前抬起頭，背對著關山海。

“當然。”

“那告訴我吧，中午的時候，哥為什麼傷心。”

關山月重複疊衛衣，這是他第三遍疊這件衣服。

關山海放下相機，認真的注視著他的背影，從這裡，隻能看他手部的動作。

說完這句話後，關山海便給出空餘的時間讓他整理思緒。

“山海，你知道嗎？我有時候真的很羨慕你。”

［好羨慕山海。］

關山月拿著衛衣疊放，十五遍。

“我有時候真的覺得自己很低劣，竟然嫉妒著你。明明身為哥哥的我，更應該照顧你，關照你，愛著你。”

［好討厭，這樣嫉妒的我，一點都沒有哥哥的樣子，根本不是榜樣。］

關山海認真的注視著他的背影，低聲嗯一句。

“但我看著你跟爸媽他們的互動，心裡卻湧現出不甘，嫉妒。”

［這樣的我，太低劣了。］

關山月深吸一口氣，使聲線保持平穩，那件不知道疊了多少遍的衛衣被他抱在胸前。

“我不夠外向，不能說出能讓他們笑出來的話，可是你卻可以，我也想他們更親近我。”

［如果他們能更多的注視我就好了，更多的表揚我就好了，如果…

好想外婆。］

聲線有些顫抖，關山月更為用力的抱著這件不厚的衛衣，擁抱著自己。

“其實我知道，爸媽給予我們的愛是相同的，因為你是弟弟，他們更關注你。這種情況下，明明我不該嫉妒的。”

［哥哥不該嫉妒弟弟，哥哥不該嫉妒弟弟，哥哥不該嫉妒弟弟！］

“哥，我知道。”

關山海慢慢走走他身後，手放在他的肩膀，像是羽毛般輕。

“我不是稱職的哥哥，我嫉妒著弟弟，想爭搶弟弟本應得的愛。”

關山月說話聲音悶悶的，可以聽到他的低落，對自己的譴責。

關山月把臉埋在胸口，感受著他輕微顫抖的身體，關山海直接抱住他。

“哥，爸媽他們習慣給予你嚴肅的愛。因為哥哥在他們心中是可靠的，什麼事都能完成的很好，連我有時候也要求助哥哥。”

關山海跪在地上，手輕輕順著身前人的頭發，安撫著他，眼神凝視一點，回想。

“哥哥已經成為可靠的大人，爸媽也會以大人的方式對待你，而我……”

“還是需要哥哥照顧的小孩，所以爸媽還會把我當成小孩子對待，明明是可以一個人坐高鐵的年紀，卻還要被家人叮囑，被哥哥陪同。”

說著，關山海就歎口氣，開始抱怨。

懷裡的身體不再顫抖，關山海換一個姿勢，接著講。

“哥哥，沒關係，即使是低劣的哥哥，我也一樣喜歡。”

“爸媽給我多少愛，我便雙倍的傾注給哥哥。”

關山海抱緊，下巴撐在關山月頭上，低聲說。

“永遠，愛哥哥。”

關山月抬起頭，看著他堅定的眼神。

“所以有時候我真的嫉妒山海啊，這麼簡單就把愛說出口。”

他知道，山海是認真的。

［更加嫉妒了。］

關山月偏過頭，手掌按壓著自己的心臟。

“好了，鬆開吧，我繼續收拾行李。”

聽著關山月的語氣已經平靜，表情也很正常，關山海鬆口氣，看來情緒已經爆發出來。

利索的鬆開手，想站起來，接過站起來沒半秒又重新回到地麵。

“腳麻了。”

關山海有些不好意思的錘錘腿，不敢看他的表情。

“行了，你安靜的坐著。”

關山月倒是半點事都沒有，看起來半點沒有情緒低落的樣子。

站起來，繼續填滿他的行李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