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今後咱們就是一個隊伍。”
洛星雙手插在兜裡,慢騰騰地往前走,“能不能麻煩你說句話?”
“……”
可惜依舊沒有回應。
“好吧,接了個送死的任務,死不了還要賠錢,隊友是個啞巴。”
他喃喃自語,一邊煩躁地踢起路邊的小石子。
洛星準備回到幽暗森林裡去找哥布林。
畢竟目前他的口袋裡有0個銀幣。
他現在甚至有點悔恨剛才為什麼要把從威爾遜那順的銀幣給服務員。
要是算上拖欠的房租,那就是-10個銀幣。
多麼快樂的一天啊!
他看了眼前方的路,加快了點兒腳步,“雖然咱們是隊友,不過親兄弟明算賬。”
“大夥食住宿自理,行吧?”
餘光瞥見後麵的黑袍又抖了抖,看來是答應了。
心情終於稍稍轉好了一點。
雖然已經快要入秋,小路兩邊的草叢茂密,灌木鬱鬱蔥蔥,朵朵野花點綴完全看不出衰敗之意。
隻有那偶爾的一兩片金黃落葉,提醒著大家秋天即將到來。
他們離鎮子越來越遠,逐漸路上隻剩下他們兩個人在走,到最後連噪音都聽不見。
四周靜悄悄一片。
一直走到森林的邊緣,洛星才再次停下腳步,看向身後的不明生物,“你是勇者嗎?”
“……”
“哦,我怎麼忘記了?”他嘲諷地笑了笑,動手想要掀開對方的罩袍。
“啞巴,個子還挺高啊。”
沒想到手剛剛伸出,甚至沒來得及觸及對方的衣袍邊緣,就被躲了過去。
快得他根本沒反應過來。
這麼看來,起碼有實習勇者的等級了。
雖然他自己的登記證是給工會矮人塞了20個銀幣買的,因為他實在是沒辦法在左手舉起巨錘的同時,還要在右手穿針引線。
這是哪個腦袋被撒旦踢了的人會想出來的題目!
但基礎等級還是看得出來的。
“好好好,你脾氣大。”
“你能聽得懂我說話嗎?”
罩袍又動了動。
“很好,這起碼證明袍子下麵不是一頭騾子或者馬什麼的。”他眯了眯眼睛,“你有自己的武器嗎?”
這次沒有反應了。
“看來是沒有。”
洛星眼睛轉了轉,“你去那邊隨便撿一根木棍,知道麼?”
“等會兒我們進森林,我負責找地洞,你負責殿後。”
“如果有人攻擊我的話,你就用木棍打他,或者敲一下我的背提醒也行。”
“當然最好還是打他。”
他末了補充一句。
這次黑黝黝的罩袍仍然沒有反應,但是默默挪向不遠處,抓了一根細細地樹枝在手裡,又走回到他旁邊。
洛星無語地看著自己的隊友。
一根手指細的樹枝,上麵還帶著兩片綠油油的葉子,看起來是新鮮摘下來的。
“隨便你吧。”
他說著從背後掏出一把匕首,屈腿插在襪靴的側麵,又從身後抽出長劍,劍身上散著寒光,可以看得出主人很愛惜它。
“自己小心,我們進去了。”
踏進森林的第一步,周圍環境整個暗了下來。
這裡的樹木又高又大,每一棵都高聳入雲,樹冠茂密,連綿不絕,把天空遮了一大半。
四周沒有風,可是細小的聲音延綿不斷從各處傳到耳中,有得像是在說話,有得像是哭,還有得又好像在笑。
“索索——”
“索索——”
洛星環顧四周,確認周圍沒有彆人之後,才沿著自己之前做的痕跡往裡麵深入,“咱們得快點,要是天黑之後還在矮人洞裡,就隻能等死了。”
森林裡的樹木繁雜又密集,各種古老的樹木遮天蔽日,一開始還能借著樹葉之間的縫隙看路,到後來幾乎已經完全變成黑暗。
憑肉眼已經沒有辦法看到路,天空的最後一絲光亮也被無情遮住。
僅憑著落腳後樹葉破碎的聲音來確定自己有沒有走在正路上。
“你拿著這個。”
他說著在地上摩挲一陣,最後翻起一塊大石頭,露出個小小的洞穴。
下一秒,洛星手上出現了一個散發著幽幽光亮的寶石。
黑袍內,原本漆黑的眼睛瞬間變成金色,象征著冷血動物的豎瞳裡燃燒著火焰,就算是窮凶極惡的人看到也會嚇得尿褲子。
不過又很快恢複成原樣。
“在這裡不能點火把,亮光會吸引來敵人,或者幽暗生物。”他熱情地解釋,殊不知全世界最幽暗的生物此刻就在他身後。
阿尼多斯興奮地舔了舔唇。
“壓低身體。”
“不要暴露。”
洛星俯下身體,讓自己完全隱藏在高大的灌木叢裡,朝森林的更深處前進。
走了好一段路,才反應過來自己還有個隊友。
回頭一看,黑罩袍直挺挺地走在他後麵,昂首挺胸的樣子比國王的騎士們看起來還要正義。
顯得他偷雞摸狗,格外猥瑣。
“……”
“你……”
“算了。”
洛星又歎了一口氣,繼續往前走。
夜光石準確來說並不是一個好的照明工具,隻能照亮麵前三十厘米的範圍。
但這是他撿到的唯一一個能發光的玩意兒。
白嫖的東西還要什麼小馬車?
戳——
戳——
後背傳來一點點刺痛,用腳趾想也知道是黑罩袍在用那根沒成年的小樹枝戳他。
他提高警惕,仔細地打量一圈周圍。
什麼也沒有。
戳——
戳——
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