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黑罩袍呢?”
洛星看向走在他旁邊的維羅。
“走了。”
對方倒是淡定。
“去哪兒了?”
“不知道。”
“什麼時候走的?”
“不知道。”
“……你怎麼什麼都不知道?”
洛星擰起眉頭。
先不提矮人那個該死的捆綁咒語,就說這一路上黑罩袍一直乖乖跟著他,給他造成了一種錯覺。
總覺得他倆好像真的組隊了。
“作為一個體能勇者,對周圍沒有絲毫的敏銳度。”
“反而來質問我。”
維羅淡淡地看他一眼,顯然是猜到他在想什麼。
“離開他,是不是明天咱們就該死了?”
被對方正中心事,洛星不由地有些羞惱,“怎麼可能?”
“沒認識他之前,我不也是天天出沒在那片森林裡。”
“割哥布林耳朵養家糊口。”
維羅露出惡劣的笑意。
“那又怎麼樣?”
洛星瞥了他一眼,“我自己一個人也行。”
“你不是有複活藥水?”
“我掉在剛才的沼澤地了。”
“有了你的複活……什麼!?”
洛星差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掉了?”
“嗯。”
維羅誠懇地點頭,“就在出來的倒數第二個島嶼那裡。”
“你能再做一點兒嗎?”
“不行。”
“你以為這麼好做的嗎?”
洛星表情逐漸變得難看起來,“需要什麼原料?”
“你把世界上的哥布林全都殺了,也換不來。”
看著對麵的家夥一副無所謂的表情,洛星簡直氣得要爆炸。
可惜維羅並不理會他的心情,“要麻煩你回去拿一趟,未來的……勇者。”
他把“未來”兩個字咬字更重一點。
咬牙切齒好一陣之後,洛星最後還是屈服於金錢的誘惑。
他抬臉看天,太陽已經完全藏到山後,隻剩下一點點僅存的光線照亮麵前的大地。
而那片沼澤,已經完全籠罩在黑暗中。
天黑後,空氣變得冷颼颼的。
洛星看了一眼站在旁邊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維羅,又看了眼回頭路。
“好,那我就重新回去一趟好了。”
維羅唇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笑容。
“嗯,樹都已經砍好了,你隻要原路返回就可以,肯定很快。”
“你說得對。”
洛星站在原地,一手扯住維羅的衣袍,“不過,你得跟我一起去。”
——
阿尼多斯站在森林最高的一棵樹上,看到遠處的草坪上裡三圈外三圈地圍滿了人。
內圈地騎著馬,外圈的站立,全身都穿著炭黑色的盔甲,應該是哪個有封地的貴族帶來的士兵。
地上七零八落地倒下了很多人,每個都被燒成一具焦炭,看起來應該就是這位白龍的傑作。
而在這個包圍圈中間,是一座高塔,白色的塔身上點綴著漂亮的爬山虎,像樓梯般盤旋而上。
如果觀察仔細的話,還可以看見在這些爬山虎上點綴有各種顏色的小花,按特殊的排列嫁接在爬山虎上,給冰冷的高塔帶來幾分暖意。
每個細節都透露出主人熱愛生活。
在塔的最頂端,原本應該是塔尖和瞭望塔的位置,盤旋著一頭龍。
一頭純白色的龍。
看體型應該還很年輕。
塔尖已經全部塌陷,巨龍拮據地站在最高處,石頭隨著動作不斷滾動,跌落在綠茵茵的草坪上,砸出坑坑窪窪的洞。
龍是上位生物,高傲刻在他們的骨子裡,流淌在身體裡每一滴血都告訴他們永遠不能低頭。
所以即使已經明顯處於劣勢,這頭龍還是牢牢地占據在高位上,金色的瞳孔輕蔑地看向這些試圖擊殺她的人類們。
阿尼多斯眸光一閃,黑色的瞳孔瞬間變成和白龍一樣的金色豎瞳。
龍吟聲響徹整個大陸,深藍色的巨龍張開雙翅,整個森林都被卷入他投下的陰影中。
他盤旋飛起,直直地飛向那座高塔。
快要到那塊草坪的時候,他才重新變成人形。
默不作聲地走到那片軍隊前麵,然後若無其事地從他們中間穿越而過。
周圍的士兵們都用奇怪的目光打量起了他。
“你是誰?”
“是住在附近的鄉巴佬吧?”
“快回到你們破爛的小鎮裡去,切夫大人在這裡收拾惡龍,彆來瞎摻和!”
“屠龍的熱鬨你也想看?我發現,現在的這些鄉巴佬們,真的是膽大妄為啊。”
他不理會各種議論聲,不緊不慢地往隊伍最前麵的方向走。
讓這些士兵們感到奇怪的是,居然沒有人攔住他。
或者說,有很多人試圖攔他,可他就是這樣毫發無傷地走到最前方。
一位騎士穿著通體銀白色的盔甲,手上舉著巨大的寶劍,身下是一匹純黑色的馬。
每一件單品都彰顯了主人的身份。
“我知道你能聽得懂我說話。”
“你已經失去反抗的機會,我雖然永遠跟隨光明之神……”
騎士說著雙指指天。
“但是我同樣敬重我的敵人。”
“如果你能投降自殺的話,我就不會繼續攻擊。”
他臉上露出神聖又莊嚴的表情,“幽暗終將散去,投向光明是唯一的正道。”
“用自己的生命來向光明之神表現忠誠吧。”
阿尼多斯認真地打量了這個騎士一眼,如果他沒看錯的話,這是秘銀做的盔甲?
於是伸出中指,在盔甲上戳了一下。
不錯,是秘銀。
騎士切夫顯然也沒有想到,在那麼多人包圍的情況下,居然有個男人就這樣直接走到自己跟前。
所以在忽然看見穿著黑袍的阿尼多斯出現在自己旁邊時,嚇得表情失去控製。
不過畢竟是在帝都見多識廣的老爺,即使再驚訝也學會不動聲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