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淵像是有讀心術似的,倒了一杯茶遞給葉湘竹,緩解了他此時的處境。
葉湘竹慢慢摸索著,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差點沒吐出來。
這茶當真是不好喝,卻見沈淵憋著笑的模樣,知道自己是被耍了,卻又不好發作。
還欲要在說些什麼,卻又見小二端著另一壺好茶走了過來。
穩穩當當的放在了桌子上,笑容可掬道:說是樓下靠窗的那一桌送的。
小二這樣一說,兩人也明白了過來,樓下靠窗的那一桌,可不就是魏子嬌麼。
葉湘竹覺得有意思,扣了兩下桌子,示意沈淵倒茶給他喝,也並非是原本的茶不好喝,隻是葉湘竹嘗不來罷了。
沈淵見他扣桌子的動作有些無奈,之後微歎口氣,提起茶壺給他倒了一杯。
這好茶入杯,果真是不一樣的,剛倒出來,就散發著一股茶香味,帶著絲清甜,茶葉已是泡的剛剛好,葉尾由卷到舒散漫開來,鋪在茶杯底部。
葉湘竹小啄了一口,這茶刺激著他的味蕾,讓他是在忍不住咂巴嘴回味的餘香,他終於明白那些喜歡喝茶的人了,對於他這麼個不懂得賞茶品茶的人,算是浪費了,這茶確實比他先前喝的茶好多了,最起碼口味合他心意。
比沈淵先前給他喝的苦澀的不知好了多少倍。
沈淵見他這副懂極的模樣,覺得好笑,拿起茶杯掩蓋他那一瞬的笑意。
“這麼久了怎麼還不上菜呀,都快餓死了,”葉湘竹握著茶杯小聲抱怨,沈淵聽了這話笑了笑,還沒點菜當然不會上菜了。
於是又叫了小二過來,點了幾道姑蘇名菜,葉湘竹聽沈淵說的那些,他聽都沒聽過,覺得好奇,於是悄聲問道:“這地方你經常來嗎?”
沈淵聽這話,握著茶杯的手一頓,隨後又搖了搖頭,沒在回複,隻是眼神卻一個勁的看向葉湘竹,好似他身上有什麼寶貝似的。
酒樓正值人滿十分,聲音嘈雜,視線也頻頻停留在二樓沈淵和葉湘竹的位置上。
可沈淵對這些視線卻視而不見,葉湘竹做不到像沈淵那麼鎮定,於是向靠門的哪一處望去,直直的看過去,他實在受不了被人直勾勾的盯著。
不能欺負他是個瞎子,就用眼神那麼肆無忌憚的盯著他看吧?再說了被他這麼盯著,瞎子怕是都不瞎了。
沈淵尋跡望去,有些意外,他怎麼在這?
酒樓因為此人的存在更是熱鬨的不像話,風墜此時已是換了一身中原人的裝扮,隻是脖頸間的吊墜依舊沒變,如此妖異的長相勢必是要引的旁人駐足觀看的。
可他好似不自知一樣,直勾勾的盯上二樓的兩人。
沈淵隻是淡然的瞟了一眼他,就不在去看,可葉湘竹那一雙眼睛像是安在了風墜身上似的。
他還沒見過長的如此妖異的人兒,就好像是狐狸成精了似的,尤其是那一雙眼睛,媚惑人心,長相雖偏陰柔,可他那身高可不是蓋的,怕不是和沈淵一般高了。
葉湘竹細細打量著風墜,風墜也是在打量著他。
隻是還未看完呢,葉湘竹才發現那人身旁還多跟了個人,那人長相倒是清秀無比,眼眸如玉,潤澤透光,笑起來眉眼彎彎,個子也比風墜矮一個頭,看起來頗為靈動。
單看那清秀之人的嘴形,葉湘竹就敢斷定,此人是個話嘮,還不是一般的話嘮。
沈淵此時也發現了那人的存在,頗有些興趣的盯著兩人看。
他實在想不到陰冷詭譎的苗疆教主也會被人如此纏著,莫非這是他要找的人,但是單看那人的神情又不像,莫非是惹了桃花債?
沈淵想到這裡覺得有趣,他想看看他這好友要如何解決。
風墜理也不理穀澗的嘰嘰喳喳,獨自一人踏上了二樓的階梯,引的周圍人都停下手中的筷子話語來看風墜了。
穀澗一看恩人要走,自然是得要跟上的,眼看走的太快,穀澗又忍不住手欠,想去拉恩人的衣角,風墜好似有感應似的,避開了他的爪子。
穀澗一看沒拉上,立馬跟了上去。
就好像風墜的尾巴,怎麼甩也甩不掉。風墜倒像是習慣了,這一路走來,他都已經習慣了,他並不是這人的救命恩人,隻是無意間救了下來,他此行中原就是為了找人,找到了自然就走了。
所以不會給自己惹麻煩,卻不想怕什麼來什麼,若不是他苗疆與中原有規定,這人哪裡還能一直跟著他。
他們中原人都喜歡糾纏嗎?沈淵見好友前來,自然讓出了個位置給他,卻不想這人居然坐在了葉湘竹的身旁!
沈淵眼神冷然,手中的茶杯也給握碎了,卻絲毫沒有傷到自己。
葉湘竹也被這人身上的陰冷氣息給嚇了一跳,風墜身上的感覺讓他實在不舒服,像是和他相衝一般,讓他欲嘔。
穀澗一看不對勁,趕緊打著哈哈說:“恩人,這是你的朋友嗎?”沈淵聽這話看了眼那人,眼神有些不悅,穀澗被沈淵的眼神嚇的躲在風墜身後,探出個腦袋,悄咪咪的說道:“恩人的朋友真是獨特,”看人都這麼有殺氣,一看就是乾大事的人,武力肯定不凡。
隨後又是看了眼坐在風墜旁邊的人,“哎呀,”這才看清臉,穀澗驚呼了一聲,有些震驚,惹得桌子上的三人同時看向他。
穀澗也發覺自己失態,訕笑了兩聲說道:“這位公子看著像是我認識的故人一般,沒想到是我認錯了。”
葉湘這樣聽他那一句故人,覺得好奇,於是問了句:“是什麼樣的故人?”
穀澗看了他兩眼,覺得是真的像,於是說道:“是個個高偏瘦的貌美之人,也像你一般,圍著紗巾,拿著一把長劍,一身白衣。”
穀澗像是陷入了回憶,他從未見過如此好看的人,仙氣飄飄,就像是昆侖來的瑤仙一般。
沈淵聽到這皺了皺眉,覺得此人的描述與妙淩鳶有幾分相似。
而且從穀澗的描述之中,他覺得這人有些不尋常。
穀澗想了想,第一次見麵,就這樣說不太好,好歹也是恩人的朋友。於是自顧自的坐在了恩人的對麵,沈淵的旁邊。
沈淵沒想到這人自覺的很,坐的倒是安穩,也不在去看他。
風墜看了眼沈淵,又看了看葉湘竹,就是不去多看一眼穀澗。
可穀澗像是看不見似的,直勾勾的盯著風墜看,一邊看一邊眨巴眼睛說道:“恩人的容貌如此好看,就連朋友也是,都這麼好看。”
“哈哈,”淺淺如同銀鈴般的笑聲自葉湘竹口中傳出,不免得多看了穀澗幾眼,這人可真是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