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一黑一藍的兩道人影快如閃電。
“沈教主當真厲害。”徐爻這次也認真了起來,這教主之名還真不是蓋的。
不過……要如何讓對方使出全力來?
這還真是個問題。
沈淵隻是不語。
他的劍不錯,是把好劍。
徐爻不在試探,而是打起精神來,開始了真正的較量。
他一身的功夫可是沒人教。
他一掌向前擊去,向沈淵胸口襲去,這一掌力度十足,這要是接了下去,胸骨不斷也裂開了。
可沈淵不放在眼裡,隻是向後翻身,一腳向那人腰腹部踢去,卻是恰好被那人用胳膊擋了下來。
隨後又是一記勾腿,環環相扣不讓絲毫,沈淵接連著幾個翻身,穩穩當當站落在地麵。
墨發垂落在肩上,劃過臉頰旁。
空中有微揚的塵土和那高掛的明日。
兩人像是達成了某種默契,同時迎麵而上。
徐爻笑的坦蕩,沈淵眼中無情,
幾人就在一旁那麼看著。
西菏畢竟是個書生,哪裡見過這些場麵,他比那兩人都還要緊張。
葉湘竹在鬥笠下看著那兩人的招式,可他越看越覺得熟悉。
徐爻他自然不認識,可沈淵的這些招式,他肯定是見過,隻是他實在想不起來了。
他是在何處見過?
隻是不等他想完,兩人早已停了手。
徐爻收回手,背在身後,有些氣喘,麵色倒是還好。
隻是背在身後的那手在顫巍。
在一旁的人看不出個勝負來,穀澗倒覺得這兩人是個平手,可細細分辨的話,沈淵更是出眾些。
畢竟是沒有用全力,徐爻也不差。
隻可惜他對麵之人是沈淵。
倘若用劍的話,那就更不用說了。
不過徐爻的那把劍倒是引起了他的注意。
雖是平手,但他也是輸了。
徐爻毫不在意,輸贏與他而言,無足輕重。
沈淵不在抬眼去看他,這人倒是勉強能作他的對手,畢竟也不是什麼人都有資格被他稱為對手。
徐爻不在意的笑了笑:“果然,久聞不如一見,江湖上的傳言我倒是明了了。”
“唉唉唉,沈教主這麼著急莫非是去找人啊?”徐爻見他要走,趕緊去攔。
卻不想這人看都不看他,江湖上的傳言也沒有錯,這人傲氣十足,不正眼看人。
“最近聽聞江湖動蕩不安,青城山的道長與那蘭若寺的主持都已下了山,皆是前往那武林大會,難不成沈教主對這些也不感興趣?”
果不其然,沈淵聽他說的這些停了腳步。
“那又如何?”沈淵微側過頭冷著聲問他。
“哦,這樣呀,那看起來沈教主當真不在意,那若是和墨家和你師傅的事情有關呢?”徐爻說的坦坦蕩蕩,還帶著一絲看好戲的態度。
沈淵暗了暗眼眸,眼中明顯冰冷了起來。
他師傅?他師傅早已閉山不出。
徐爻見他不悅,不甚在意的笑了笑:“無妨,反正大家都要同行一段路,與其你我把時間浪費在這,還不如在路上一起研究,如何?”
沈淵皺了皺眉,他自然是不會浪費時間在這,可是…………
他雙眼看向葉湘竹的方向。
徐爻見他神色擔憂,又向他方向望去,更加證實了他心中所猜想。
這鬥笠白紗遮麵之人,就是他。
隻是不明白為何要遮麵,難道是為了不被認出來嗎?
這倒是個理由。
不過這人為何會突然出現?之前分明消失了那麼久!
都在傳言他死了,可是他不太信。
沈淵不在去理會,同行就同行吧。
反正…這條路他是注定要走下去的。
葉湘竹見沈淵神色深凝,有些暗含他意,隻是不願意多說。
“你這是怎麼了?”葉湘竹手中的槐花塞進了袖口內,這槐花能入藥,想來能派上用場。
沈淵搖了搖頭,表示沒什麼,隻是說道:“該出發了。”
遠處的西菏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情,隻是知曉兩人停了手之後,準備騎馬過去。
卻不想徐爻吹了個口哨,那馬自動就過來了。
馬背上的西菏被顛了一瞬,趕緊坐穩,抓住了韁繩。
幾人又都重新上了馬,此路周圍皆是遠山與幽木,隻有這麼一條道。
所幸這路直通那山莊。
這一路來還算安穩,就連話多的穀澗也不說話了。
隻是氣氛……有那麼一絲絲詭異。
穀澗老老實實的模樣讓風墜都多看了兩眼。
他尷尬的不行,畢竟騎著人家的馬,而且還是偷偷摸摸牽出來的。
穀澗就差沒把臉埋在馬背上了。
原主人在這一聲不吭,他還敢說什麼。
葉湘竹掏出袖口內的槐花,放在鼻下輕嗅了嗅。
清雅怡人,芳香流轉。
這股味道縈繞上了他心頭,在他心中引出悸動。
他抬起頭看向沈淵,那人俊毅邪魅的麵龐總是帶著一絲冷淡,高束的發絲迎風吹亂在他腦後。
依舊是那身黑衣,袖口處的銀杏依舊惹眼,隻是沒了先前酸楚的情緒。
這還真是奇怪。
到了傍晚,幾人找了一處空地,因為中途發生的那斷插曲,又導致進山後天黑快,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
所以隻能野宿了。
“唉,這剛睡完客棧,就得睡野外了,”穀澗坐在風墜旁往篝火裡扔了一些柴,好來持續燃燒。
被扔進去的瞬間,火苗順勢往上竄,穀澗嚇得哆嗦了一下,見風墜一動不動的,就又故作摔倒的假動作趴在了他的懷裡。
“恩公,篝火離你這麼近,你能感受到它的熱度嗎?”說罷,又俏皮的眨了眨眼,靠在他胸膛上硬是沒起開。
火光明豔,火星也向外迸濺而出。
燦燦火光照在周圍,成了夜裡的一抹紅,周圍寂靜,又是聽得木柴燃燒時發出的劈裡啪啦的聲音。
葉湘竹靠坐在沈淵旁盯看著那火。
因為燃燒帶起一股熱浪,向周圍四散,坐在一旁的人都能感受到,
隻是不明白他問的這話是何意思?
不明白嗎?真的不明白嗎?
風墜沒有給出回複,隻是淺皺了眉,推開穀澗站起身說是在去找些木柴。
便頭也不回的走了。
穀澗看著他的背影發呆,眼神中透著失落與不解,怎麼會感受不到篝火的熱。
穀澗大失所望的抱著盯著那火,他想肯定是不夠熱,不然恩公為什麼去撿柴?!
徐爻一根筋,覺著他在說笑話,不免得笑出聲來。
在近點就被燒了,又怎麼會不熱。
他仰躺在地麵上,也不嫌臟,翹個二郎腿看著夜空。
那把劍就在他的身旁。
“盲流子,你笑什麼?”穀澗本就是心情不好,居然還又被這人嘲笑,更是氣不打一出來。
徐爻聽這話更是哈哈大笑了起來,說道:“你這人怎麼這麼笨,什麼熱不熱的,靠近了自然熱,但是靠太近,那不得被灼傷。”
西菏是讀書人,自然能聽出話裡話外,他搗了一下徐爻,奈何徐爻根本沒反應。
穀澗聽他這話,剛想反駁,卻不知為何一下子蔫了。
他低下頭也不在去說什麼。
葉湘竹戴著鬥笠,聽了徐爻的話,他下意識看向了沈淵,可沈淵那張臉卻沒有什麼表情。
他有些疑惑。
卻不想沈淵在這時也站起身,說是去拾些木柴,並詢問葉湘竹要同他一起去否?
葉湘竹雖有疑惑但還是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