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觀海他爸被拘留了，謝觀海那天晚上親自報的警，進行指控。

夏晴那天早上沒待多久，她沒請假，還得去上課，隻是太困了，花了一上午補覺。

中午醒來時，旁邊多了一人。

夏晴把舅舅做的兩份飯拿出來，一摸一樣的，放在他桌上一份，倆人都沒說話，自顧自的吃。

謝觀海先吃完，坐在一邊玩手機，夏晴吃完後把勺子筷子放進飯盒裡，起身要去水房洗。

謝觀海把飯盒拿走，手機塞回兜裡，不自在的說：“你例假了，就彆碰涼水了。”

晚上輪到夏晴做值日，謝觀海負責在前邊把凳子都搬起來，夏晴隻負責低頭掃。

其他的值日生不敢多呆，乾完自己的活麻利兒的跑了，兩人乾活很快，夏晴掃完地抱著書包坐在凳子上不肯走。

謝觀海腰上的傷還沒好，彎腰直身搬凳子搬了這麼久，早就疼的不行，他咬著牙，和夏晴無聲對峙。

“回家了。”謝觀海語調放軟。

夏晴態度強硬：“我不！”

“嘶，那你想怎麼著。”

這是能商量的意思，夏晴抱著書包轉過身仰頭看他，“你跟我回舅舅家。”

謝觀海看著她的眼睛，率先彆開視線，“去你們家乾嘛？”

“來我們家吃飯，來我們家睡覺，來我們家學習。”夏晴期望的看著他。

謝觀海嘴角小幅度勾起，戲謔瞅她一眼：“孤男寡女的，不合適吧。”

“合適的，而且不是孤男寡女，我舅舅和姥姥也在家，我們家開酒店，有好多房間，你要是覺得白吃白住不好意思，你就給我舅舅打工。”夏晴一臉真誠，“我不是為了監督你，我是覺得你有傷，需要人照顧。”

謝觀海找的借口都被人堵住，他提起夏晴的書包往外走，耳朵紅了一片。

夏晴在後麵蹦蹦跳跳的走，走的很慢，導致謝觀海要走一會兒，站在原地等她一會兒，那人還渾然不覺，自顧自的開心。謝觀海最後忍無可忍，左手拎著書包，右手抓住夏晴的後衣領，一路把人提溜回家。

謝觀海也住在三樓，夏晴屋隔壁，一天24小時，除了睡覺時間基本都呆在一起，晚上夏晴監管人寫作業，周六日，謝觀海就在店裡幫忙。

謝觀海底子太差，但腦子好使。補習很有成效，開始時的幾次月考，都能前進幾十名，後麵進步的速度逐漸慢下來，停在中下遊的位置，勉強能過本科線。

“我覺得，你就是英語拉分了，多背背單詞，你理綜居然能考180誒。”夏晴采取鼓勵式教學。

“你理綜多少？”謝觀海看著慘不忍睹的英語答題卡問。

“275。”

“英語呢？

“142。”

“……”

“我去幫舅舅看店，你背書啊，相信你自己。”夏晴鼓勵式教學沒成效，溜下樓跑了。

兩個月後，11月15號，謝觀海18歲生日，也是他爸一審宣判的日子，一年零六個月。

時間不多不少，謝觀海可以喘口氣，順利參加高考，在之後，永遠離開這個地方。

寒假期間，舅舅進了好多年貨賣，倆人負責在店裡看店，舅舅和姥姥大街小巷去串門。

春節那天，舅舅做了一大桌團圓飯，桌子擺在院子中央，手機支在桌子上，四個人邊吃邊看春晚。

姥姥熬不了夜，十點不到就去睡了。夏晴把東西收拾完，搬著小馬紮在院裡數星星。謝觀海坐在她旁邊，拿出一個紅包給她，裡麵是八百塊錢。

夏晴背過身，偷摸數完錢，傻嗬嗬笑了半天。謝觀海沒朝她要，夏晴自己給自己台階下，“其實我也給你準備了新年禮物，相對於你的，有點便宜。但是我挑了好久好久的。”

謝觀海敲出根煙叼著，沒有點火，不抱希望的看她一眼，“買的什麼？”

“五年高考三年模擬。”

“……行，老子做。”

守歲守了一天，夏晴第二天下午三點才起。

謝觀海的臥室門沒關，站在門口看到少年的背影，謝觀海坐在書桌前，穿著白色衛衣，微微弓著身，頭發長出來，不長不短的立在頭皮上，手感剛好。

夏晴悄悄的走過去，一把抽走他手中的筆，煞有介事道：“大年初一不能勞動，要休息，不然你得勞動一輩子。”

謝觀海的試卷上被劃出一條長長的黑色線條，他也不惱，由著夏晴把他的東西合上收好。

“謝觀海，我們過幾天去廟裡吧，我想去祈福。”夏晴趴在桌子上看他。

“行。”

第二天沒有去成，因為下雪了，初雪，路不好走，舅舅不讓他們出去。

夏晴那會還在睡夢中，聽到窗戶被小石子敲打，迷迷糊糊的起床開窗，一眼，就看到了銀裝素裹的院子。

地上滿是積雪，厚厚一層，聽人說，雪是從昨天上半夜下來的。

初雪要許願，夏晴還沒閉上眼，低頭看到院子中央寫滿一排大字，夏晴，謝觀海，高考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