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舞終,台下爆發熱烈的掌聲。
沈澈這時才回過神來,附耳過去:“你剛剛想說什麼?”
“……沒什麼。”
畢業晚會結束後,沈澈和同班同學出去聚餐了。
林頌安一個人回到家裡,靠在窗邊望著漫天繁星時,她忽然想到小時候,父母帶她去商場,小小的她指著櫥窗裡的八音盒說,這個跳舞的娃娃好漂亮。
心裡的念頭越來越強烈。
那天晚上,林頌安撥通了跨國電話,詢問自己的小姑姑,自己的想法行不行。
其實自從父母過世後,林頌安很難對什麼東西產生極大的興趣,她是個很被動的人,不喜歡交朋友,不愛主動去建立感情,可一旦有人向她示好,她又會很感激。
沈澈就是這麼走進她的心裡的。
現在回想起來,當初的決定太過於衝動,而且傻氣,可重來一次,她還是會做這樣的選擇。
那是她最喜歡沈澈的一段時光,原本漫無目的的生活因著少年無意間的一句話有了目標和方向,並且在此後,她為之努力著。
直到泥濘雨夜的永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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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下的人被林頌安這一摔嚇了一跳,反應過來時,不遠處的工作人員連忙上前將她扶起。
“沒受傷吧?”
林頌安皺著眉頭捂住發疼的腳腕,說不出一句話。
工作人員見她麵露苦色,想著她應該是摔疼了,連忙招呼了兩個誌願者將她扶去側廳的醫務室。
剛剛摔倒的時候,林頌安沒有刻意去使勁,隻是順著身體的動勢往前靠,因而除了支撐的手臂有些擦傷外,其餘沒什麼大礙。
反倒是前幾日的扭傷似乎更嚴重了,疼痛難忍。
醫務室隻有一個穿著白大褂的醫生阿姨,見她被兩個人扶進來,開口詢問:“怎麼了,跳舞摔了?”
“嗯,剛才不小心沒站穩。”
“哪兒疼?”
“腳腕。”
撩開褲腿一看,腳腕處已經有了微微的紅腫,醫生先拿了冰袋讓她自己按著冰敷,之後轉身不知道去找什麼東西了。
誌願者將她的東西從觀眾席拿來給她,林頌安道了聲“謝”,那人便又走了。
舞沒跳完,還出現了失誤,比賽結果可想而知。她不知道該怎麼和黃霜說這件事,害怕對方責怪她。
躊躇半晌,另一人的消息先彈了出來。
【C:不用。】
【C:比賽怎麼樣,腳疼麼?】
醫生已經拿出了彈力繃帶,讓她把腿伸直,林頌安緊咬著唇照做。
“我先給你包紮,一會讓家裡人過來接,最好還是去醫院拍個片子。”醫生說。
“好。”
林頌安垂頭,用指尖在手機屏幕上點了點:【不小心摔了一跤,現在在醫務室包紮。】
對方估計一直在等著,很快就回了。
【C:嚴重嗎,旁邊有沒有人陪著?】
林頌安老實回了兩個字:【沒有。】
已經快接近中午飯點了,外麵傳來窸窸窣窣的散場聲,林頌安猜測比賽應該已經全部結束了。
她正想著一會應該怎麼回去,在手機裡翻了翻,似乎沒有誰在這時候能被她喚來幫忙。
手機又震了一下。
【C:給我發個定位,彆亂跑。】
林頌安微怔,隨後不由自主地笑了下,依言發去自己的定位。
“頌安啊,”張老師不知何時出現在醫務室門口,“聽學生說你剛才跳舞摔了,我開了車,要不要順便送你回去?”
“不用了張老師,”她輕聲道,“有人來接我。”
“那行,你自己多注意點啊。”
“嗯好。”
醫生給她包紮完,也要下班了,林頌安自知待在這會耽誤人,隻好拿起自己的東西,一瘸一拐地走到門外坐著等。
其實她並不能篤定池聿會親自過來接她,隻是眼下她也沒有辦法再去依靠彆人。
偌大的舞廳人去樓空,連一盞燈都不給她留。
林頌安乖巧地坐在門邊,盯著被醫生包紮完而一動也不能動腳腕,晃了晃,僵硬得像是察覺不到疼。
“林頌安——”
不遠處,天光大亮的門口,逆光踏入一個人。
他如往常喚著她的名字,林頌安抬頭,眨眼間,迎上他風塵仆仆而來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