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他是想幫自己轉移注意力,林頌安沒敷衍,小聲應著:“你這兩天怎麼沒給我發信息?”
一開口就問這個,池聿啞然。
本來還說不想告訴她,這下卻不得不說了。
“感冒了,躺了兩天。”
“怎麼會感冒?”林頌安皺眉想,“是不是那天晚上在樓道待太久了?”
“……你怎麼知道。”
“對麵的鄰居我認識,她說你嚇到她了。”
池聿輕咳一聲,臉上難得浮現被拆穿的不自在,他開始轉移話題:“今天為什麼不吃飯?”
“騙你的,我沒不吃。”
“又騙我?”
“誰讓你不找我。”
又繞回來了。
醫生縫針的動作很熟練,全程沒有太久。縫好後,他又仔細交待了些注意事項,以及之後拆線的時間。
兩人剛走到走廊,剛剛接到報警的警察便找過來了。原本隻是一樁簡單的搶劫案件,發展到對方動了刀子,很顯然性質已經變得不同。
無奈,林頌安和池聿隻能先跟著回警局做筆錄。
做完筆錄等了一會兒,門被推開。
穿著執法警服的年輕警官帶進來一個人,“隊長,人抓到了。”
“是他嗎?”另一個年長的警察問林頌安。
林頌安點點頭,在與胡茬男對上視線時,對方已然沒有剛才的惡狠狠,隻剩下悔恨的頹喪。
但他沒說什麼,很快就被帶走了。
“辛苦了,”年長警察伸出手和池聿握了握,“我們同事一會會送你們回去,傷情鑒定結果出來會電話聯係您。”
“嗯,辛苦。”
林頌安抿抿唇,猶豫間,還是忍不住道:“那個男人好像是因為工作單位拖欠工資,才……”
話沒說完,但彼此心知肚明。
年長警察點點頭,說:“好,我們會調查。”
出來時已經淩晨一點了。
警車把兩人送回湖濱世紀,林頌安執意要跟著池聿上樓。
雖然腰部受了傷,但也還沒到生活完全不能自理的地步,這姑娘有些大驚小怪,可你偏偏拗不過她。
池聿把人領進家門,又是倒水又是開暖氣,也不知道是誰照顧誰。
“晚上不能洗澡,”林頌安坐在沙發上掰著手指頭,“不能劇烈運動,吃的東西要清淡,禁煙禁酒。”
“嗯,還有嗎?”
“還有……”
林頌安把視線投降他,男人的衣服仍舊臟兮兮地染著血漬,她眼神閃爍,輕聲道:“你需要我幫你換衣服嗎?”
池聿正想坐到她旁邊,一聽這話,動作微停。
熟悉的曖昧氣氛又在室內散開,兩人沉默片刻,林頌安盯著空白乾淨的牆,忽然張口。
“池聿,要不我們試試吧。”
話音一落,萬籟俱靜。
無須解釋,彼此都知道話裡的含義。
林頌安的指尖使勁摳著沙發邊沿,心臟也隨之猛烈跳動起。她看不見男人聽完這句話後的表情,隻察覺到他似乎仍舊像那晚一樣僵硬,且無話可說。
半晌。
身邊的沙發位置忽而淺淺塌陷,池聿默不作聲地坐下,手臂搭在膝蓋上。
“林頌安。”
“嗯。”
“我答應的話,你會開心嗎?”
林頌安覺得這句話聽起來很怪,可又指不出何處不妥。她動了動手指,輕輕扭頭,離他很近,聲音低到仿佛貼耳呢喃。
“開心。”
像是想通了般,默默緊握的拳頭在這一刻莫名鬆開了。
既然她開心,她想要,他便沒什麼好糾結的。
因為她是林頌安。
池聿定了定神,察覺到呼吸噴灑在自己臉側,他覺得癢,下一秒同樣轉頭,對上姑娘期盼的目光。
那雙眼睛還殘留著眼淚餘下的濕潤,在落地燈的照耀下,似乎更亮了些。
“好,我們試試。”
這是他的回答。
微怔兩秒後,林頌安笑了下。
不知為何,說完這句話的池聿並沒有下一步的動作,依舊看著她,雙眼深邃,仿佛要把人吸進去。
林頌安緩緩斂起笑意,長睫一掃,垂眸而望。
呼吸再次交織。
很短的時間,林頌安下巴微抬,主動吻了吻他的唇角。
如羽毛般輕飄飄的觸感。
喉嚨一緊,池聿垂眸,伸手攬過她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