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今日酉時,冷秋笙正與穆塞風交流著狩獵經驗,突聞邊上的叢林之中傳來沙沙聲,還不待她細看,一支箭便直勾勾的朝她射了過來。
好在她反應及時,一個側身躲了過去,那支箭隻折了她耳邊的發絲。
“賊人!”穆塞風朝那方向大喊一聲,朝行刺之人策馬奔去。
冷秋笙這才看見是一身著草黃色衣物的蒙麵人隱藏在草叢中伺機而動,難怪自己沒有發現。
那人見刺殺敗漏,轉身就朝叢林深處飛奔而逃。
“穆公子!”冷秋笙想喊住他,奈何穆塞風的性子頗急,早已跟著蒙麵人消失在林中。
冷秋笙恐其有危險,也顧不得許多,朝著兩人消失的地方行進。
追了不知多久,才看見穆塞風騎馬停在前方,她追上他腳步。
“是臣下無用,讓那人跑了!”穆塞風語氣中帶著自責與愧疚。
“穆公子可看清那人長相?”冷秋笙聞道。
穆塞風無奈的搖搖頭。
“那人腳下速度之快,竟遠超馬匹,想必是受過專業訓練之人。”冷秋笙分析道。
“此處叢林茂盛,恐還有埋伏,我們快些返回。”
冷秋笙剛說完,隻聽周圍又是一陣颯颯作響,隨即數十個蒙麵人將二人團團包圍。
“糟了!果然是圈套!”冷秋笙咬牙恨道。
“你們是何人?難道不知你們麵前的人是何身份嗎?”穆塞風對這幫人怒斥道。
“穆公子,無用的。恐怕他們的目標就是我!”
領頭的蒙麵人聞言冷哼,一聲令下,數十人持刀就向二人砍來。
冷秋笙和穆塞風手中隻有用來遠射的弓箭,哪裡比得過這些人手裡的大砍刀,可事已至此,也隻能放手一搏。
好在王家弓箭都是國中最為出色的鐵匠人所製,不至於被一刀砍斷,他倆以弓為盾,抵擋著一個接一個迎麵撲來的刀刃,以箭為茅,與這些人鬥著武。
可時間一長,弓開始磨損,箭也逐漸不夠數,兩人是傷痕累累,氣喘籲籲。他們心裡明白,再這麼下去,今日便要交代在這裡。
二人背靠著背,環視對麵殺氣騰騰的對手。
“公主,雖然你一直在隱藏,但臣下其實早已發現你身手了得。若是你手中有襯手的武器,你便能逃出生天。”穆塞風突然小聲對冷秋笙說著,“今日是臣下連累了公主,讓你身處險境,還望公主不要責怪臣。但是臣也說過,臣願為公主馬首是瞻。”
冷秋笙心中升起不祥預感,急問道:“此時你說這些做什麼?”
“臣數三聲,望公主緊跟著臣,奪下他們首領手中的砍刀。”
“你瘋了!”冷秋笙不可置信,“不近他身如何奪得?”
穆塞風轉過頭朝她露出一個笑容,複又轉了回去,看不見他的表情,卻能感受到他的語氣溫柔而堅定。
“臣說了,公主隻需緊跟在臣的身後。”
冷秋笙自然明白了他的意思,對他吼道:“我不許!”
奈何穆塞風好似聽不見她的命令,“臣隻對公主做這一次指令,望公主不要枉費臣的心意。”
說罷,穆塞風開始自顧自的數起數,無論冷秋笙如何命令他都不停下。
三聲很快數畢,穆塞風舉著弓似瘋了般向首領衝過去,將在場所有人都驚了一跳。
冷秋笙見他如此決絕,心中無限悲涼,卻也無法改變這一切,隻得快速跟上他的步伐。
那首領愣了神,卻也很快條件反射的舉起大刀朝穆塞風揮去。
一刹那間,一道鮮紅的幕布劃過上空,也映入冷秋笙的眼眸。
隨後身前之人都來不及轉過身再看她一眼,便緩緩倒了下去。
冷秋笙隻覺眼眶中被什麼東西溫熱了,隨後兩道液體緩緩落下,劃過臉龐,跌落土壤。
她悲鳴一聲,乘著被穆塞風擋住視線的空檔,一個轉身,鼓足全身力量抬腿朝那人持刀的手臂踢去。
隻聽那人吃痛大吼一聲,隨後大刀脫手,冷秋笙速度奇快,刀還未落地,她便一手接住。
隨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繞到那人背後,將他一刀抹脖。
手下見首領被殺,紛紛如夢初醒般,一起大喊著衝向冷秋笙。
冷秋笙長刀在手,這幾個小嘍囉哪裡還是她的對手?更不說她此時早已被刺激紅了眼。
雖然對方人多,可冷秋笙速度奇快,這些人最多隻能劃破她的臂膀、腿乾,而她則快準狠,一刀砍殺一人。
這場打殺進行了良久之後,便隻剩下被鮮血染紅了白衣的冷秋笙顫顫巍巍的立在零零散散的屍體中間。
此時才得以休息,她的目光鎖定在穆塞風的腦後,突然大腦突然一片空白,她慌慌張張的就要衝過去,腿上卻突然無力,如落葉般倒了下去。
她使勁兒的向穆塞風爬去,不知過了多久,她的指尖才觸碰到他早已冰涼的身體。
“塞風……”她欲悲喊,聲音卻因剛才廝殺時大吼而嘶啞,發不出太多聲音。
她握著穆塞風逐漸僵硬的手,一遍遍用聽不見的聲音呢喃著:“塞風……塞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