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吹柳絮走,日久天更暖。春日裡的溫度對於沙場上度日的人們還不算太難熬,隻是時間轉瞬即逝,很快日子便來到酷暑夏季。
正當靜國士兵們個個念起家時,邊關瞭望台上的斥候兵匆匆來報,說敵國三公子一人前來交休戰書。
冷秋笙雖不想再見他,卻也無法,休戰是利國利民的好事,她必須經手。
匆匆換好行裝後,便趕到了主營帳。
剛進帳門,便見帳內整整齊齊的站著兩排士兵,個個右手持著刀槍,最裡坐著一身玄色錦衣的元子睿,正悠然自得的吃著案上她平時用的糕點。
仔細看去,他身上並無攜帶任何兵器。
冷秋笙臉色一黑,對著兩排看似凶神惡煞的士兵斥責道:“沒見三殿下是來和解的嗎?一個個的都持著兵器作甚?都放下!”
士兵們麵麵相覷,有個大膽的還想提醒她不可掉以輕心,卻硬生生被她如刀鋒般的眼神嚇的開不了口,幾人紛紛將手裡的刀槍擱在地上。
冷秋笙麵上帶笑,走上前去坐在了元子睿麵前。
“休戰書呢?”
元子睿抬頭看她一眼,笑歎出聲:“冷將軍還真是開門見山,都不想再與本公子敘敘舊嗎?”
冷秋笙收起笑容,撇了他一眼,“我與你身處不同立場,有何事好敘?快些結束這場鬨劇就得了!”
元子睿深呼出一口氣,表情釋然,歎道:“罷了!罷了!我由著你便是了!”
說罷,他從懷中掏出一紙獸皮書,遞給冷秋笙。
冷秋笙接過,仔仔細細的看了好幾遍,複而露出滿意的神色。
“既然如此,三殿下今日便帶領你的將士們回去罷,日後得空,我定代我王前去拜訪公子殿下。”
“你就不怕來了,我將你囚.禁在宏戰國?”元子睿壞笑道。
冷秋笙彎起眉眼,“我相信你是正人君子,不會這麼做的。”
元子睿收起笑臉,點點頭,道:“希望日後你我兩國可以和平相處。”
說罷,元子睿站起身就往外走去。
“睿……三公子殿下!”冷秋笙叫住了欲走之人。
元子睿停下腳步,卻未回頭。
“……”冷秋笙也不知道自己叫他作甚,隻是下意識的想再多看他一眼,“你……你多多保重。”
元子睿不言不語,亦不在猶豫,邁起步子消失在了她視線中。
*
戰場上的殺神元子睿帶領一眾將士攻打靜國,卻讓冷秋笙不費一兵一卒就退了他的兵的事跡很快就傳遍了靜國上下。
百姓們無不歡呼雀躍,逐漸都將長公主視為福星,有道是傳言傳得久了,都會帶上點玄幻色彩,待冷秋笙回宮那日,民間說她是神仙轉世來旺靜國的流言都已在宮中傳開。
有人高興有人憂,太子潘聽聞長公主凱旋,立馬跑去丞相府找他的親娘舅。
肖雄見太子潘慌慌張張的樣子,自然知道他是為何事而來,也不惱,自顧自的喝著茶。
太子見舅舅還這般悠哉,頓時氣不打一出來,“舅舅!你當初不是說那元子睿如狼似虎!冷秋笙他們絕對不是對手的嗎?怎麼那宏戰國的公子這般沒出息!”
“你急什麼?”肖雄見他這般慌張,也是氣憤,罵道:“看看你這腦子!休戰而已,難道你就確定他不會再打來嗎?”
“我怎得不急?現在不光是朝堂裡,還是百姓間,都把冷秋笙神話成什麼樣兒了!誰眼裡還有我這個太子!”
“看來你需要學習的還是很多!”肖雄站起身,在太子腦袋上用力敲打一下,“欲摧毀一個人,必先將他捧上天,你能明白嗎?”
“什麼意思?”太子潘一臉疑惑。
肖雄不說話,隻是邪笑了兩聲。
“難道這是舅舅安排的?”太子潘瞪大了眼,一臉驚恐。
肖雄不置可否,笑道:“老夫早在半年前就發覺那宏戰三公子的異樣了!故秘密派人前去宏戰國調查了一番,你猜怎麼著?”
太子潘早已傻了眼,他搖著頭,等肖雄繼續說。
“我們靜國的長公主殿下,童年時竟是在宏戰國宮中長大的!而且一直陪在那三公子身邊,要說他倆沒什麼關係,老夫萬萬不信!”
“居然還有這種事?”太子潘詫異無比,“那會不會,這次戰爭也是他們倆說好的?為了演場戲來打擊我?”
肖雄搖了搖頭,道:“這倒是可能性不大,況且是老夫力推穆塞風去抵禦的,那時隻覺得他們打不過宏戰三公子,正好讓他們吃個敗仗消消威信,卻不想那三公子始終對冷秋笙下不去手。”
“可如今冷秋笙的威信更大了,舅舅準備接下來怎麼辦?”太子潘問起正事兒。
“老夫前幾日出去就是悄悄去見了宏戰三公子,告訴他了他心念之人正是我們的長公主。”肖雄順了順胡須,一臉得意,“老夫本是希望他將冷秋笙擄回宏戰國,可他卻否決了我的提議,後來說了個更好的法子,定是讓那冷秋笙撈不得好處的,太子安心等著看就是了!”
太子潘既疑惑又興奮,想要立馬知道是個什麼法子,可奈何舅舅說他嘴巴不嚴守,此時告訴他不妥。
他雖心中不悅,卻也隻能強忍著壓抑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