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半夜打給我,隻是為了問我他的名字是什麼。”
金發青年輕輕按揉著太陽穴,昨夜突如其來的一通電話將他從睡夢中驚醒,話筒中傳出的聲音也讓他在接下來的時間裡難以重新安眠。
但是原定的計劃總不至於為了沒睡好這種事情讓路,所以他還是準時準點地出現在了任務現場,他半吐槽半感慨道:
“真是搞不懂那個家夥。”
“雨宮清硯。”在場的另一人按照回憶緩緩念出幾個字的音節。
“對,麥芽的真名就是這個。”安室透皺著眉頭,繼續說道:“並不難查到,麥芽對自己的真實身份表現得相當不在意。”
“的確是不太在意。”諸伏景光讚同地點點頭,“不然他也不會隨隨便便就告訴我他叫什麼了。”
兩個人對視一眼,目光觸及對方眼底的青黑色,又不約而同地歎了口氣。
麥芽威士忌此人,關於他的傳言並未誇大其詞,那家夥就是跟傳聞中一樣莫名其妙甚至遠超傳聞。
“之後他還做什麼了嗎?”旁邊突然插入了第三道聲音。
諸伏景光微微側頭,沿著聲音望過去,回答道:“還讓我給他留了個電話號碼。”
有著一頭黑色長發的男人先是點了點頭,等了幾秒,沒聽到下言,略顯詫異:“沒有其他的了嗎?”
諸伏景光搖了搖頭。
諸星大摩挲著下巴,所有所思:“喜歡做一些單方麵的事情嗎……”
“為什麼這麼說?”
諸星大轉頭看向那個一向與他不太對付的金發青年,解釋道:“聽蘇格蘭的描述,麥芽隻告訴了他自己叫什麼名字,但是沒問蘇格蘭的名字,電話號碼也是隻讓蘇格蘭給自己留了而已,這不就是單方麵做事嗎?”
這話聽起來的確有幾分道理,金發青年及其勉為其難地微微頷首,最後臉上還是沒忍住露出幾分嫌棄。
索性諸星大說完這句話後便收回了視線。
諸伏景光的嘴角抽了抽,雖然已經對這種場麵習以為常,但每次見到還是多多少少地生出點無奈甚至是好笑來。
麥芽做事的確是無厘頭單方麵,不過他今日這個任務的兩位搭檔之間的針鋒相對倒是十成十地雙向——某種意義上來說,這何嘗又不算是一種默契呢?
他想起三個人都還沒拿到代號時期的事情,雖然加入組織的時間有所差異,但是勉勉強強也算得上是同期。
既然是新人中勢頭最盛的幾股力量,那麼在任務中有所交集是必然,時不時地被拿出來放在一起比較討論也是在所難免。
其實諸伏景光個人對諸星大這個人感官還不錯,往淺了想這個人實力出眾又有代號成員的引薦,在組織中取得一席之地隻是時間問題,打好關係不會出錯;往深了想,他與zero身份特殊,兩個人走得太近有所隱患,但如果是三個不相乾的人被捆綁在一起,就能合理分散這種人際關係上的特殊性。
今天的任務跟昨日與麥芽搭檔執行的任務在難度上沒什麼差彆,不過比起麥芽,他當然還是更希望可以跟身旁這兩位一同出任務,至少不需要他花費額外的時間去勸服任務搭檔跟自己一起去做任務。
跟麥芽一起出過任務後,對任務搭檔的要求竟然也隨之降低了。過去想要個人能力更優的還能配合團隊最好還可以套出來點情報的搭檔,現在是搭檔能聽得懂人話就可喜可賀了。
“你們兩個應該跟麥芽都出一次任務。”在兩束疑惑的目光的注視下,諸伏景光特意多解釋了一句:“這樣說不定你們就能發現彼此身上的優點了。”
他的好友十分不客氣地“嘖”了一聲。
“我下次的任務就是跟他一起來著。”隨著這道聲音落下,場麵瞬間寂靜下來。
見狀,諸星大沒什麼所謂地笑笑,“怎麼了嗎?”
“怪不得你今天話這麼多,原來是想套蘇格蘭的情報啊。”
諸星大瞥了一眼率先開口的波本威士忌,對這話倒也不否認,他看向在另一側仍舊保持沉默的蘇格蘭威士忌,淡定道:“你介意嗎?”
代號蘇格蘭威士忌的黑發青年沉默幾秒,緩緩開口:“我倒是不介意。”
“那就好。”
“不過我會同情你,諸星。”
諸星大聳聳肩,甚至還有閒心不緊不慢地從口袋裡拿出一包煙,他先遞了一支煙給正與他交談的人,見對方擺手拒絕,他又十分自然地將那支煙咬在嘴裡。
他一邊用打火機點燃那支煙,一邊笑著說道:“組織裡個性古怪的家夥有很多,之前也遇到過幾個,不差再多出一個麥芽了。”
諸伏景光欲言又止,最後還是沒再說什麼。
反倒是站在一旁的金發青年露出了個相當微妙的笑容,“低估麥芽,你可是會後悔的。”
“哦?”諸星大指尖夾著煙,唇角緩慢地彌散出煙霧,笑了一聲:“那就讓我來會會他好了,我可是很期待啊。”
波本威士忌也跟著笑了一聲:“我也很期待呢。”
“喂喂,你們兩個真的是……”
在那段對話結束後不久,諸星大就收到了完整的任務安排。
跟過去執行的大多數任務相比起來難度不算低,這種略顯突兀的安排讓他敏銳地嗅到了一絲不尋常。
總是會被拿出來與他放在一起比較的那兩人已經先後取得代號,其中各有各的機遇,現在也該輪到他了。
他並不覺得自己比那兩人有所欠缺,但是他進入組織的時間還不夠長,會比早於他許多加入組織的那兩人晚一些拿到代號也是符合常理的。
他想到不久後就會與他一起執行任務的那個家夥——麥芽威士忌,加入組織三個月便取得代號,除了個人能力以外一定還有所倚仗。
畢竟組織雖然弱肉強食,但並不是一個絕對的能力大於一切的地方,各個派彆之間的明爭暗鬥也是一出好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