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又是小魚。
祝神閉上眼,搖搖頭,再睜開,眼前還是賀蘭破的臉。
他模糊間回憶起上次的幻覺,也是把誰誤認成了小魚。
祝神認命地笑了笑,因為乏力,在賀蘭破眼裡也隻是扯了扯嘴角。
接著他手伸出去,摸索到櫃子下方的抽屜,又拿出幾枚金葉子,塞進賀蘭破的腰帶,長長歎息一聲:“既然來了,就伺候吧。”
賀蘭破神色微僵,垂目盯著腰間那幾枚金葉子,半晌過後,眼底一片晦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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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神弓起背,腦中掠過一道茫茫白光,仰起臉,雙唇微張,陷入長久的顫抖之中。
最後他終於從餘韻裡抽離,一滴水珠自額頭淌過鬆散的發帶流到他俊秀分明的下頜,祝神發絲淩亂地臥在床上,對著籠在他上方沙啞道:“……鬆開。”
賀蘭破解開他雙腕的禁錮。
接著便迎來第二個巴掌。
這一掌承載著祝神的盛怒,比先前更用力狠決了些。
賀蘭破嘴角出了血,祝神渾然不覺,驟然扯下自己眼前發帶,睜眼看見身上的人,便愣了愣。
祝神第一反應是把發帶蓋回去。
賀蘭破眼疾手快抓起他的手壓在一側,發帶軟軟地落在祝神鼻梁上,兩個人相顧無言。
祝神嘴唇動了動:“……小魚?”
“醒了?”
賀蘭破語氣淡淡的,不知是揣著什麼氣沒消,慢慢俯下身,伏在祝神懷裡,下巴輕輕靠在祝神肩上:“你打得我好疼。”
祝神望著屋頂,還有些茫然,雙手下意識抬上去摟住賀蘭破:“我們……”
“彆人你也這麼打嗎?”賀蘭破問。
“你怎麼……”
“我怎麼了?”賀蘭破側頭,在祝神頸窩吮吸舔舐,“彆人可以,我不行嗎?”
祝神掌心在他後頸摩挲,怔怔的:“你不一樣。”
“我不一樣,”賀蘭破抬起頭盯著他,“那你容不容我?”
祝神沒有接話。
賀蘭破看著他,冷冷道:“不容也容下許多了。”
“你把我當祝雙衣。”祝神說,“你還在氣。”
他閉上眼,腦子裡一團亂麻。
賀蘭破不想提及生氣原因,便不接話,一口咬住他的肩:“再容我一回。”
“小魚!”祝神拒絕的話沒說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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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神這次回神的時間更長更久。
他的手放在賀蘭破後背,神思遊離著,不知想到什麼,喃喃道:“送你入府也好。換了我,還不知這些該怎麼教。”
賀蘭破本在他肩上舔舐吮吸,聽見這話,動作一頓,抬起臉時神色帶著愕然:“你什麼意思?”
祝神並未意識到哪裡不對,隻當賀蘭破不懂他言下之意,便摸著他頭發說道:“府裡的人,樣樣都把你教得很好。”
房中一時極靜。
賀蘭破緩緩撐起上身,視線在祝神臉上一遍一遍逡巡:“你以為我有通房?”
祝神不是以為,祝神默認,這是理所應當。
賀蘭哀和賀蘭明棋十三歲就有了通房,他想賀蘭破也該一樣。
況且今日這般,賀蘭破的表現,若沒人教上幾年,也說不過去。
祝神不說話,賀蘭破便明了他的心思。
“祝神,”賀蘭破放開他獨自坐起,眼角微微發紅,雙唇抿成一條線,看了他許久,才又說:“我沒你想的那麼惡心。”
說完自顧下了床,剛走到門口,又冷著臉回來,把床上祝神方才脫下的一堆衣裳抱走,頭也不回地開門離去。
樓下一眾守房的人聽著腳步聲不約而同轉過頭去,見賀蘭破抱著一堆碧藍的衣服麵色冷峻往下走,皆是兩眼發直,腦子一蒙。
走到容琿跟前,賀蘭破才開口:“讓開。”
容琿訥訥地讓了,在原地反應了會兒,方快步跟上去,瞧著賀蘭破是要走,便對著他懷裡那堆臟衣服伸手:“賀蘭公子,我來吧。”
賀蘭破躲開手,語氣不善:“你搶我衣服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