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時易是個很幼稚的人。
男人至死是少年這句話好像說的沒有錯。
晏歲在食堂買了一個鹹鴨蛋,剝開了之後陳汐拿了個小勺子挖了一點吃,她說不正宗,蛋黃都沒有流油,差評。晏歲嘗了一下,還可以勉強接受一下,好在整體沒有太鹹,直接吃還是可以的。
結果晏歲吃完整個人都不好了,她就著手底下的草稿本撕了一個角下來,寫了小紙條。
【鹹鴨蛋吃了有點想yue~】
然後熟練的反手遞給許時易。
晏歲中指和食指夾著小紙條,手懸在半空中,半靠著他的桌子沿,從上次她在垃圾口袋撿了便利貼後她就不用彆人的了,寧願自己撕草稿本。
許時易伸手去拿小紙條,晏歲也就鬆開手了,她抬頭看了一眼講台上的老師,正在低頭改作業,旁邊有同學過去問題,索性她就趴在桌子上了,胃裡有些不舒服。
沒過一會兒許時易點點她的背,將小紙條傳回給她,晏歲打開。
【那個鹹鴨蛋看著就不衛生啊,成本很低的,你還吃,不鬨肚子才怪!】
好像是在說你挺笨的。
晏歲好像從來都沒有想過這些,兩塊錢一顆鹹鴨蛋好像……是有點太過於便宜了,筆尖頓了頓在他那下麵寫:【啊……這這這怎麼辦?】
【騙你的,沒有說的那麼嚴重,頂多沒有很乾淨而已,畢竟這種飼料蛋沒有鄉下的土雞蛋好吃。】讀完這一句,她心裡才安心一點。
晏歲覺得他有意嚇唬她的,好像有些東西在慢慢溶解掉,冬天好像沒有那麼寒冷了。
她把小紙條收好,然後打算回了寢室再把這些和以前的裝在一起。
不管上課下課都喜歡靠著背後麵的桌子沿,她從不說,因為這樣能靠她近一點。
許時易也沒有煩過,後來索性把桌子往上推了幾公分,讓她更好靠一些,因此兩人的距離也近了很多,他隻要一低頭說話,就好像是在她耳邊輕喃一樣。
日曆又被撕下一頁,晏歲心裡清楚,她從坐到這裡的第一刻起就進入了倒計時,總會有分離的那刻。
上晚自習的時候她跑出去了,高三寒假補課要交錢,班主任早就在催了。
學校裡麵隻有一個提款機,六點二十之前取款機那裡人很多,晏歲打算晚點去,班主任來的也不會特彆的早,她打算晚自習的時候出去,外麵在下雨,她拿著雨傘出去了。
從後門走出去,晏歲回頭,身後燈火通明,教學樓裡都是琅琅的書聲,是青春,是少年,是一去不返的校園的時光。
她撐著傘在夜幕裡行走,看著高二的教學樓,好像那裡曾經也有自己的影子。
路邊那一排玉蘭樹在冷風裡聳立,看不出生死,隻有最前麵的那一顆,有兩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兒,在雨裡淋漓著。
南方的冬天陰冷且潮濕,雨夾著風吹過來,晏歲手凍的通紅,隻好儘力的縮在衣袖裡麵,臉也是冰冷的,空氣是潮濕的,呼吸起來好像都有些困難,肺裡都是涼的。
她取了錢又去了醫務室,想起許時易好像一直都在咳嗽,她找校醫拿了感冒衝劑,回去的路上幻想過好多次該怎樣給他他才會接受,怎麼給他,才會顯得她沒有多管閒事。
最後還是沒有送出去,那些藥都被她自己喝掉了。她不是沒有試過,她在小紙條上隱晦的問了他很多次,說他感冒的似乎有點嚴重,要不要感冒藥,她這裡有。
許時易沒有接受,他說他自己習慣了,感冒藥也有,隻是不想喝而已,晏歲也就不再多問,自己默默地把那些藥吃完了。
這天她在日記本上寫下:人生病了可以吃藥就會好的,可是心情生病了就好不了了。
後來她想聽耳機了就索性直接去找他要,一開始還好,可是越到後麵越來不對勁,晏歲轉過身去,然後伸手,許時易問她:“要耳機啊?”
晏歲點頭,反問他:“不可以嗎?”
“你確定?”聲音裡有幾分調侃,對麵的少年歪著腦袋問她,那雙眼睛總是很溫柔又深情的模樣,他微挑著眉看她。
晏歲笑著點頭,許時易問的一本正經,那樣子卻又十分的不正經,笑的神秘兮兮的。
許時易把手伸過去,手心是耳機,再三和她確定“不能反悔!”
她回答:“不會反悔的。”
我怎麼會反悔呢?對方是你,我怎麼會拒絕啊!
她戴上耳機的那一刻終於知道他開始為什麼要做那麼多的鋪墊了,因為裡麵放的都是動畫片裡麵的歌,比如《喜羊羊與灰太狼》的、《豬豬俠》的、《小豬佩奇》的。離譜的是還有《小鯉魚曆險記》、《果寶特攻》。
真的很有反差,耳機裡放著《大家一起喜羊羊》這首歌。
“大白菜,雞毛菜,空心菜,油麥菜
什麼菜炒什麼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