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都是我們寢室的。”
晏歲不敢轉頭,隻好盯著手機,小聲的問他“你錄這些他們不會生氣嗎?”
“我提前和他們說過的,但是還沒有給彆人看過,你彆說你看過,不然他們知道了要找我算賬。”
晏歲回答“我不會說的。”
可能是距離太近,氣氛太過曖昧,晏歲有點不適應,她一邊喜悅一邊有些憂傷,因為這些其實都是她一個人多想而已。
這天她又聽了很多的歌,記住了很多的歌名。
【這首歌叫什麼名字?】
她反手把紙條遞給他,中指和食指夾著小紙條,輕輕的碰了碰他的桌子,又左右搖了兩下,為的就是引起許時易的注意,他伸手去拿,晏歲沒有及時鬆開,許時易又扯了一下,她還是沒有鬆開,後來感覺到那股力量沒有了,失落感還沒來的及席卷她,手上的小紙條就被一股力量給抽走了。
又是熟悉的感覺,他戳戳她右邊的背,她伸手接過,紙上寫了兩個字。
《察覺》。
某天早上她發現那棵早發芽的玉蘭樹開花了,是紫紅色的花瓣,隻開了兩朵,亭亭玉立在枝頭,應該還掛這些寒冷的露水,半開的姿態,風情萬種,美豔迷人。
還有那臘梅,淡黃的花朵綴滿枝椏,肥碩的綠葉在一旁襯托的花兒嬌小可人,空氣有股淡淡的清香,幽幽的從遠方傳來,像是幾年前來的呼喚和問候。
許時易坐在她後麵,準確來說是她坐在許時易前麵,她可以隨時聽到歌,當然也不是隨時,十次有八次能聽到的。
她偏愛的那些古風歌,好像在□□音樂裡麵搜不到原版的,她在小紙條上畫了好多個問號,有些不開心。
【???為什麼沒有原版的啊?】
【版權原因吧!】
她記得後來許時易和她講,□□音樂裡麵一般都是些歐美的歌曲受歡迎,也是他歌單裡有很多英文歌的原因,還有就是很多版權是從國外買的,所以很多歌都要付費的。
晏歲似懂非懂,唯一能確定的就是他的喜好和她的大相徑庭,是不一樣的。
好像在這段時間裡麵她快要把自己丟失了,不過她想要是每天都能和他說上話,和他聽同一對耳機,聽很多很多他喜歡的歌,了解他世界小小的一部分,暫時失去自己也可以的。
牆壁上的日曆每少一頁,她就提醒自己一次,後來她乾脆直接忽視了,如果能擁有當下的,那就儘量去珍惜當下的,明日之憂明日事。
有天晚自習晏歲在練字,她想起了《脊項軒誌》裡的最後一句話,她很喜歡:庭有枇杷樹,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今已亭亭如蓋矣。
她找了一張好看的紙,一直在練這一句,然後挑出滿意的,小心的撕下,四四方方的。
晏歲轉過頭一巴掌拍在許時易的桌子上,低著頭,小聲和他講“這才是我認真寫出來的字,平時那個不算。”
許時易抬眼視線斜斜的落在前方的桌子角上,然後又慢慢移到晏歲臉上“不都是你寫的嗎?”
她反駁“不一樣,這個寫的好一點!”
因為這是她在草稿本上寫了幾十遍裡最好看的一遍。
許時易捏著小紙條,看了看,手裡的筆還是握著的,桌子上是鋪開的一張英語試卷,抬眸對上晏歲熾熱的視線回答:“都挺好看的啊。”
那一刻,她覺得春天好像快要來了,或許不久之後,外麵的樹枝上都會是嫩綠的新芽。
晏歲偷偷的磨了磨牙,心裡開了花,還挺會說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