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時月想起前一段時間,許時易給她打電話,姐弟倆聊著聊著,那邊傳來一道很清晰的女聲甜甜的“時易,我們一會兒去吃烤肉吧。”
他輕聲的回答,語氣是自己都沒察覺的溫柔:“好。”
許時月登時就覺得不對問他:“你身邊有女孩子?”
許時易也沒想瞞著,看了一眼身邊的陳吟笑直接坦白了,聲音是含笑的“嗯,我女朋友。”像是在像彆人炫耀自己的寶貝。
她以為許時易在跟她開玩笑,畢竟這麼多年了,她這個當姐姐的就沒聽他提起過哪個女生的名字,結果這次是真的。
“談了很久了。”
“很久是多久?”
那邊短暫的寂靜之後回答“七年。”
許時月算了算,好家夥,高中的時候就在一起了“還真久啊。”
許時易頓了半晌開口:“姐,這件事先彆告訴爸媽,等我過年回家自己說吧。”
“行,我不說,你自己說,你小子還挺行的啊。”
房間門被推開,陳一許跑了進來,他又長高了一些,看見站在窗邊的許時月“媽媽,你怎麼哭了啊。”
他抱著許時月的大腿,奶聲奶氣的問。許時月擦掉臉上的淚水,低頭看著自己大腿上的限定款掛件,心情好了一些,伸手摸了摸陳一許的臉,軟乎乎的,滿是膠原蛋白“媽媽沒事,這裡風太大了,眼睛進了沙子不舒服就會流眼淚的。”
“真的嗎?可是為什麼你的鼻子也是紅的,是不是混蛋爸爸欺負你了?”
“爸爸沒有欺負我,爸爸對我們都很好,媽媽沒事的。”許時月摸了摸一許的頭。
陳一許還是不信,仰著頭看她媽媽。許時月把手裡的筆記本放回了電腦桌上,等抽時間聯係一下晏歲吧,那傻姑娘肯定是帶錯了本子,把日記本誤認成了手稿。
“走,媽媽帶你去買冰淇淋吃。”
陳一許點點頭,目光放在那個本子上,他隱隱覺得他媽媽剛才哭是因為那個本子。
許時月拉著他的小手出了小區,公園裡麵有小孩子在學滑板,膝蓋上帶著護膝,腦袋上扣著小頭盔,也有在學旱冰的,穿著溜冰鞋轉圈。
陳一許啃了一口冰淇淋,忽然無厘頭的問了一句:“媽媽,小歲姐姐什麼時候會再來我們家啊。”
許時月手裡握著甜筒,不動聲色的把外麵那層包裝又撕下了一些,扔到垃圾桶裡麵去了“你小歲姐姐,可能,過一段時間吧。”
也可能不會再來了。
原來晏歲剛到梁城後發了微博說見到的故人就是許時易,還有前段時間稿子的事情,大概是知道許時易有女朋友這件事情,並且知道現在他身邊那位就是高三時的那一位。
而她什麼都沒有和她講,是不想說,還是不想再見到與許時易有關的任何人,許時月無從而知。
陳一許的聲音在旁邊響起“小歲姐姐做的小蛋糕好好吃,我還想吃,爸爸今晚會回來嗎?”
“是啊,你小歲姐姐很好的。爸爸今晚要回來的。”
你小歲姐姐很好,好到,我現在都有些心疼那個傻姑暖了,明明那麼多年都可以說出來的,但是她就是不,就是要憋在心裡。
你在思念他的每一年,每一月,每一天的時候,可曾想過,他身邊其實有人陪著,或許他都已經忘記你了。
許時月為什麼會心疼他,因為她年少時也有不可得之物,往後都在困惑之中,看著自己喜歡的人轉身愛上彆人,那種痛,她太懂了,甚至不惜希望從來都沒有遇見過。
可是她是幸運的,她遇見了陳澤州,他足夠的溫柔,細心,以至於會將那些傷疤慢慢的治愈,直到完全恢複如初。
晚上,許時月躺在陳澤州身旁“陳澤州,你說要是有個女孩兒從高中就開始喜歡你了,一直到大學畢業還喜歡你,你會怎樣?”
陳澤州本來在趕圖稿的,聽完了許時月的話,點了保存,把電腦關上放在床頭邊的矮櫃上。
這幾年從她生了陳一許之後,對有些事情很敏感,產後差點抑鬱,陳澤州心疼,許時月以前也問過他類似的問題,每一次他都及有耐心的回答。
“怎麼突然這樣問?我高中的時候可沒有沾花惹草,也沒有什麼風流債啊。”
許時月抱著他的腰笑了“我就是想知道,我可沒有說你有什麼風流趣事啊!”
“這要看是誰,如果那個人是你,肯定早就拐回家了,哪裡會等到大學畢業啊。是發生了什麼事嗎?”陳澤州摸著她的頭,手指沒入發間,輕輕的揉著她腦袋。
許時月抬起頭看了他一眼,起身和他並排坐著,語氣有點沉重“我喜歡的那個小作者晏歲你應該有印象吧。”
“有一點。”陳澤州拉著她手,捏著她的指骨摩挲,許時月靠在他懷裡。
“她和時易是高中同學,一直喜歡了時易很多年都沒有告訴他,可是現在時易有女朋友。”
“嗯,可是機會是留給主動的人的。像你說的,明明那麼多年裡她都能向時易表明心意的,可是她選擇了躲避。不管她是自卑還是害怕被拒絕,總是要試一下才知道結果的,早早的放下回頭,總比她癡癡的等待要好的多。”
陳澤州的聲音沉穩,像是歲月沉澱後的一壇醇香的好酒。
“我知道,可是我就是心疼她,我認識她那麼多年了,把她當自己的親妹妹一樣。”
陳澤州聲音沙啞低沉,把許時月又往懷裡樓了幾分,感歎似的“這個世界上,本來就沒有那麼多讓人如願的事情。”
如今他已到了而立之年,很多事情都看得開了,隻想給許時月更好的生活,讓陳一許接受更好的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