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時易聽完笑了“你還算的真準。”這算是對她的誇獎了。
晏歲嘴角扯出一抹牽強的笑回應他,語氣頗有些自豪和驕傲“當然了。”
他點點頭,往教室裡麵走,從她旁邊擦肩而過,那瞬間她淚如決堤,心痛如絞,這一錯過,是一生。
晏歲慢慢轉過頭,他的身影和七年後的男生相重合,而彼時,他是新郎,手裡握著他愛人的手,會與她一齊度過長長的一生,晏歲忽然想要抓住些什麼。
她開口喊他的名字,不帶任何情緒,像是同學間正常的問候。
“許時易。”
少年停下腳步,然後回頭,看見女孩呆呆的站在他身後,眼裡盈盈的,像是有淚水,他有些迷茫的看著身後的人,覺得晏歲今天好奇過,因為放在平時,他們之間是沒有任何交集的,他笑著問晏歲:“需要付費嗎?”
她哽咽著開口,然後搖頭,他還是那麼幽默“其實不付也可以的。”
許時易,你以後會忘記我嗎?你不會的。
可是我會。
許時易笑笑,然後回頭繼續往前走,不曾因為她在他身後而回頭。
他打開教室的後門進去。陽光越來越刺眼,他的背影越來越模糊,有滾燙的淚砸在地麵上開出了花,晏歲抬頭,任由光照在她身上。
許時易,我還是沒有勇氣和你說一聲再見。
因為事實是,我們之間再也不見。
許時易不曾回頭,就如高三那年,某個星期天的下午,晏歲和陳汐一起往學校裡走,她買了一束花,香檳色的玫瑰和一隻多頭雛菊,斑馬線對麵就是十一中,陳汐牽著她的手過馬路。
晏歲卻在人群裡一眼就看了她的少年,他身邊沒有陳吟,他一個人,穿著校服,在一眾人裡顯得高挺,背著黑色的書包大步的往學校走去,肆意瀟灑,好像陳吟從未出現在他生命裡一樣。
車流很多,她和陳汐半天過不去,晏歲就看著他越走越遠,目光一直放在那個背影上,忽然就傷感起來,好像和他之間也隻能這樣了,這一彆,說不定就是永彆了,可惜你從未好好看看我。
好遺憾,沒能讓你記我久一點。
晏歲的觀感全部都被溺在水裡,她在海底看到有一縷光透過蔚藍的海水照進海底,那光在水底是斑斕的,是刺眼的,卻又如同一場大雨之後天空裡經久不散的烏雲突然被光劃破一個口子。
從此生命裡,都是他。貧瘠的土地上開不出花來,他是唯一的色彩,枯死過後,就不再為任何人打開。
耳邊是下課鈴的聲音。
如果注定不能屬於,那就永遠都不要給我機會。
她感覺自己好累,好想就這樣閉上眼睛,沉沉的睡去。
好想,一覺醒來,什麼都還在。
好想,那個給她放《晴天》的少年會一直在她身後。
很想很想,能在你身邊待很久很久,很想很想。
耳邊是來自遠方的聲音,她在熟悉不過:“來來來,我帶你回憶一下熊出沒。”
“這個手鏈是我表哥送給我的。”
“再見,明年再見了。”
……
那個說要教她唱歌少年,食言了。
她眼裡那二十天裡無聲的暗戀,比十幾年的光陰都值得紀念。
沒曾想,一紀念,就是七年。
許時易,你知道嗎,有人個會靠回憶,反複的愛上你,一年又一年。
學校的廣播在放歌,是周傑倫的歌,從很遠很遠的地方傳來,一瞬間起風。
“不知不覺,你已經離開了。”
“……”
“……”
“後知後覺我該好好生活。”
“靜靜悄悄摸摸離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