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平煜默默搖頭,“我隻是想到了自己。”肩並肩同葉燭一起,目不斜視地問他:“記不記得咱倆什麼時候穿越的?”
“記得,是我接到你電話,你說你在醫院的時候。”
“嗯。”齊平煜顯得高冷,心情肉眼可見的很差。
葉燭眨巴著眼睛,思索著齊平煜心情不好的原因,不是自己睡大覺,也不是自己的拉胯告白,結合他剛才提及的醫院問題,大腦突然靈光,豎起食指晃了晃:“你不會是擔心回去了之後沒錢治療吧?”
“不是,我是怕我回去了,咱倆友儘。”
沒什麼心情的齊平煜仿佛是個提線木偶,沉浸在自己的小小世界裡,同時也對外界有著自己的看法,但他不會說出來,因為沒有人願意停下來聽他說。
葉燭有什麼問什麼,在照顧齊平煜心情這方麵他從不含糊,“這和回去有什麼關係?”
得到齊平煜緊張的攥拳動作,葉燭他瞬間想明白了,摟著齊平煜的肩膀歪頭過去說:“朕的丞相大人呦!”
葉燭哭笑不得,拉長他輕浮的腔調,摟緊了齊平煜的肩膀,幾乎是抱著他走在花園石子路上,齊平煜半個身子的重量都在葉燭身上。
“那化驗單上的名字可不是你齊平煜這三個字。”
齊平煜嘟嘴:“哼。”
裝可憐失敗。
葉燭掛上一副看笑話的表情,賤兮兮的。
“你不會是看見對麵有個光頭大哥嚇傻了吧?”
“誰進醫院不害怕啊?”惱羞成怒的齊平煜擰一把葉燭他胳膊上的肉,同時大眼睛瞪得溜圓,悄悄把委屈的情緒藏在生氣的情緒之後,才揚起下巴斜他:“你個大漏鬥,我就不該什麼都和你說!我就該把事情藏得嚴嚴實實的,告訴你有個什麼用?天天打趣我!”
聽見丞相的指責,罕見的,葉燭沒有回嗆。
隻是靜靜看著一臉豐富小表情的齊平煜,犯錯但又不好意思道歉的窘迫,好麵子又不肯讓步的傲嬌。
嘴角含笑,幽幽道。
“朕不想在你臉上看見任何的悲傷。”
這突然正經的樣子讓齊平煜一怔,呆呆仰著頭望著在陽光下閃閃發光的葉燭,“抑鬱症不可怕!”
他展露大大的笑容,撞了下齊平煜的肩膀,“咱倆天天去醫院,連導師開會都遲到過。”
齊平煜半邊身子麻麻的,低頭抿唇,搖搖頭道:“我覺得可麻煩你,天天陪我跑來跑去,占用你太多時間了。”
葉燭表示沒什麼的揮揮手,不在意這點得失,又捏了捏齊平煜的臉頰,任憑他的大手在自己臉上動來動去,眼前是努力勸自己開心的葉燭,他說:“不麻煩,你還陪我去拔智齒呢!”
難掩落寞的偏開了頭,“安心啦,天塌了有我頂著。”葉燭見自己收效甚微,反而讓齊平煜更加難過了,隻得轉移話題:“你知道我為什麼困了嗎?”
這是真不知道葉燭為什麼大中午的要補覺,齊平煜搖頭,用肢體語言回答了他的問題。
平靜的葉燭一點也不覺得自己有什麼問題,他說:
“朕昨晚熬夜了。”
“……”
以為是什麼重要的事情,結果還是那個不正經的葉燭,齊平煜撇嘴無奈,回嗆他:“你這麼驕傲又是怎麼回事?”
見齊平煜對自己終於有些火氣了,不像剛才一般的低落,葉燭挑起張揚的眉頭,不見任何的壓迫感,隻有濃烈的陽光的味道,溫暖與愜意。
“安心安心,一年半的治療我都陪你度過了,還怕這一時半會兒?”
知道葉燭的溫柔,擔憂的齊平煜說出自己的問題:“你就不怕我病情惡化?”
“我努力不怕。”
葉燭他拍著胸膛保障的樣子讓齊平煜火大,他要的不是這個答案,誰問他的感受了啊?!
“葉燭——”提高音量呼喚他名字的軟糯,情緒起伏過大的齊平煜胸膛來回律動,“你安慰我是不是會死?你是不是蠢?你是不是討厭我?”
吼出來的瞬間就後悔了,齊平煜眼睛飄忽不定,頓了頓又說:“對不起。”
揉揉他的腦袋,又拍了拍,不生氣丞相表現出來的雙標行為,“朕知道有時候你安靜的過分,那是犯病了,那天你真的嚇壞了。”
葉燭他話於話之間跳躍非常快,這裡麵的邏輯也隻有另一個當事人知道,兩個人的日常相處用葉燭的話來講,就是一層窗戶紙,他想捅破;用齊平煜的話來講,也是一層窗戶紙,他想再糊一層。
透過朦朧的紗紙,模糊了兩人的輪廓,對望於雙方,近在咫尺,又遠在天邊。
不是誰前進九十九步的問題,而是踏出那一步的問題。
這一步需要兩個人一起向前——
才能百分百。
低笑的齊平煜沒有笑出聲,回頭揚起自己璀璨如星河的雙眸,“對了,葉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