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氣泡音快惡心壞了,總感覺葉燭有什麼坑等著自己跳下去,不太想吃,齊平煜特彆無語望著葉燭,他的手離自己非常近,深吸一口氣。
“都塞我牙縫裡了!”有些生氣地拍開他的手,讓葉燭的手離自己遠一點,抱怨歸抱怨,齊平煜向來依葉燭,僅限小事,畢竟國家大事的決定通過權在齊相手裡。
意思一下得了。
“嗷——”
叼著筷子,用嘴一把奪過來他手裡的象箸,把蝦仁送自己嘴裡,右手拿下含著的筷子,吃的斯文,慢條斯理;反觀葉燭跟八百年沒吃飯一樣,狼吞虎咽,像極了吃不飽的饕餮。
“慢點吃啦!”
齊平煜無奈搖頭,看見葉燭他嘴角的飯粒,拿起手邊的湯勺那麼一刮,就把把飯粒送到他嘴裡,葉燭隨即一頓,僵硬地扭頭,是不知道要發生什麼的齊平煜張大了眼睛。
“丞相把朕當成什麼了?”
齊平煜無所適從,他惹葉燭生氣了?
微張唇瓣不知道說些什麼去辯解,他眼前就是墨色的冷眸,葉燭的五官如雪似霜,顫抖的拳頭訴說著危險,攥著象箸的動作仿佛手他裡有把暗器,燥熱的血液在翻騰,咕嚕咕嚕,凝聚在指尖。
哢嚓。
象牙的堅硬如琉璃瓦般易碎,在葉燭手裡斷成兩節,筷子變成了三隻,躺在葉燭手心裡。
一開口便是怒火噴湧,“丞相把朕當小孩子了?”
危險的訊息立馬席卷而來,周身散發著恐怖的低氣壓,他冷到幾乎沒有任何表情,平靜的麵龐隻有剛才生氣的話語應證了葉燭此刻的怒氣。
齊平煜錯開視線,咬著唇瓣,害怕葉燭這個時候迷失自我,單薄的話語已經無法向他解釋清楚,更何況現在陰晴不定的葉燭像極了那個夏天的暴君。
那天,權力中心的大洗牌。
葉燭要更換世世代代把持朝政的貴族群體。
閃電,驚雷,大雨磅礴;泥濘,飛濺,滿天焰火;肅殺,陰沉,萬籟俱寂;壓抑,踱步,一鼓作氣……
急忙趕來勸葉燭冷靜的齊平煜入目就是一片紅,閃電轟得劈下,亮光之下是發現不速之客而睥睨萬物的嗜血帝王,他麵色平靜,臉上血跡飛濺的痕跡,跟隨著閃電的幽光消失。
長劍上的血珠低落,緩步靠近傻愣在原地的白衣丞相,手腕一轉,劍身亮出銳器的光芒,他身後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的鏡子,而自己的狼狽至極的樣子完全塞在鏡子裡。
第一次發現葉燭的手可以完全覆蓋自己的脖子。
呼吸不暢,臉色扭曲,缺氧的窒息。
也許是齊平煜過於平靜的表現讓冷酷嗜血的帝王覺得沒意思,抓著他的脖子長臂一扔,踩著血海趁著閃電的間隙,奪門而出。
隨後白衣丞相他被重重摔在地上,滿身汙垢,雨水夾雜著血跡,頭枕在胳膊上,大口喘著氣,破碎的清冷自哀,朦朧的眼前是滴血的劍刃,明黃色的衣角……
葉燭把象箸一丟,聲音驚得齊平煜從過去的記憶脫身,視線跟隨著站起來的葉燭往上抬,大山一樣的陰影砸過來,壓得他快喘不過氣來,左手攥著衣袖,指甲陷入肉裡,耳邊是毒蛇一樣的嘶吼,陰冷狠毒。
怒火撞上了理智,怒極反笑,“所以,丞相沒把朕當成一個成年男子?”
慢條斯理地把玩著齊平煜耳邊的碎發,順著他的耳廓往下滑,一個激靈齊平煜他雞皮疙瘩都起來,下意識想要躲避葉燭熾熱的指腹,卻被他一把摟著脖子,身體向前傾,花瓣掉了幾個,驚慌失措地抓著葉燭的小臂,抬眼望過去,是低頭欺壓過來的葉燭。
他不說話。
遠遠看去,還以為是好哥倆加油打氣呢。
吞吞吐吐,膽怯地被迫直視他侵略性的眼睛,“沒…順手了。”齊平煜拉開他的胳膊,想要從臂彎下鑽出來,逃離他的束縛,“我之前不是當過幼師嘛,真的就是順手。”
默許他離開自己,葉燭突然開口。
“丞相怕朕。”
是肯定句,不是疑問句。
齊平煜啞言。
隻得點頭。
葉燭一愣,“為什麼?”心中百轉千回,忍住酸澀感,沙啞的嗓音帶著些輕顫:“朕對丞相不好?”
齊平煜搖頭,抓著他的手臂晃了晃。
“是陛下剛才的樣子讓臣想到了第一年的夏天,陛下血洗天賢殿。”
“哦——”拉長腔調的葉燭表示理解,他當時確實有點瘋魔,主要是係統的獎勵是一個暴君體驗卡,從那個時候起,口頭禪就變成‘朕’怎麼怎麼樣,‘朕’想怎樣就怎樣!
意識到自己過分了,葉燭闔了闔眼,咬字清晰,不拖腔帶調:“朕道歉。”
齊平煜摸了摸他額前的緊繃肌肉,扶著他坐回凳子上,拉開他抓著自己衣袖的雙手,把自己的象箸送入他手裡。